[北京头条]品赏贵州著名作家吴勇老师的长篇历史小说《国之宝桢》(第十八辑)「飘舞的剑」(4918辑)

四
转眼间又快要过去三年,又要举行全国的会试了。
这一天,丁宝桢已经决定了起程进京的日期,去与老师田良羿告别。他到先生家不久,坐在椅上,茶几上的茶杯中还飘散着淡淡的热烟。
田良羿先生坐在书桌后面,打量丁宝 桢一会,说:“宝桢,你过来。”
待丁宝桢来到桌边,田良羿手里拿着一张纸片,道“宝桢,这是我给你拟的会考必备一百条。你一定围绕它翻书,复习,作文,弄得越熟越好,好好揣摸,有时间的话都试着做一下,总是有益无害的。”
丁宝桢接过田良羿手中的纸条,用眼睛溜了一遍,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道:“老师,你拟的这一百条太好了,我一定按照老师说的,读熟,弄通,全部都做出文章,我还转回来再请老师指教。”
田良羿:“你倒不必来了,就在家里温习到动身上北京的时候。啊,学生们都安顿好了吗?”
丁宝桢:“安顿好了。大多数都转到凤西书院读去了。我准备再收拾几天,就返回牛场去。”
田良羿:“行,明年就是大比之年,是该集中精力好好温习。你今年多少岁了?”

丁宝桢:“学生正当而立之年。”
田良羿:“正当年啊!宝桢,我知道你会下最大的功夫去努力,凭你现在已经具有的实力,按照我给你的这一百条去温习,你一定会考中的。对这一点不要有丝毫的怀疑。以后可能你再也见不着我了。你好自为之吧。”
丁宝桢:“不,明年会试之后,中不中我都要来看望老师的。”
田良羿:“我当然希望亲眼看到你金榜题名。可是人老到一定的年龄,很难说什么时候就倒了下去。”
丁宝桢:“我一定要老师看到我考中进士回来。”
田良羿:“我争取吧。你哪天回家?”
丁宝桢:“再过五天。”
田良羿:“学生们都安顿好了,应该没有什么事了,你还等什么?我说呀,你还是早点回去,抓紧时间温习才是正经。”
丁宝桢迟疑了一下,道:“我正在做一样事情,做完了就走。”
田良羿:“什么事情?啊,是不是上次你说的砚台?”
丁宝桢:“正是。我会拿来给老师看的。”
田良羿:“好的。我相信你会做好这件事情。”
丁宝桢:“老师,告辞了。”
田良羿:“忙去吧。”

一双手在用搓衣板洗衣服。
原来是谌玉蓉在洗衣服。她分明是要将家里所有该洗的衣服都洗完,只见地上堆了一堆要洗的,另一个盆里放满了已经洗好的。她洗得汗珠挂满了额头,伸手抹了一下,又继续不停歇地洗。
窗外树上的小鸟喳喳喳地叫个不停。
丁宝桢回家进门来了。进门就说:“玉蓉,老师给我开了会考过关的良方,你猜是什么?”
谌玉蓉停住手,想了想,摇头道:“不好猜。”
丁宝桢:“老师为我的会考拟了一百条,要我围绕它翻书,复习,作文,弄得越熟越好,好好揣摸,要我有时间的话都试着做一下。我想这总是有益无害的,准备回去后就按老师说的办。”
谌玉蓉:“对,按老师说的没有错。”说话间又继续搓洗衣服。
丁宝桢:“体常体勤呢?”
谌玉蓉:“这两个娃儿呀,一下午都在你书房里玩呢。
丁宝桢:“他们搞坏我的东西没有?”
谌玉蓉:“那就不晓得了。”
丁宝桢:“啊,砚台,我的砚台!”说着话转身就往书房跑去。
丁宝桢的书房里。两个小男孩围着书桌旁的一张小方桌,用雕刀在丁宝桢未完成的一件石雕作品上雕琢。
丁宝桢一见,心疼得不得了,吼道:“放开!谁叫你们乱搞的?!”
四岁的小儿子丁体勤“哇”一声哭起来。
谌玉蓉听到娃儿哭,早已跑了过来,质问:“你打娃儿?”
丁宝桢:“哪个打他了?我不过吼了一声。”
谌玉蓉进屋来将丁体勤一把抱起:“娃儿才四岁,吓出病来你负责!”
谌玉蓉又对九岁的大儿子丁体常说:“还不给你爹放下!真的要讨打吗?!”

丁体常:“我不放。爹,看我给你做的要得不?”
丁宝桢一看,觉得丁体常做的还可以,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好,你就给我帮忙。”
丁体勤:“我也要给爹帮忙。”
谌玉蓉:“你呀,等二天长大才给你爹帮忙了。幺儿乖,同娘洗衣服去。”
丁体勤:“走喽,洗衣服去喽!”
谌玉蓉将丁体勤抱起走了。
小桌上是一个已具雏形的大理石深浮雕砚台。
啊,雕刻的是二龙抢宝,龙身盘旋,云雾缭绕,活灵活现。
丁体常:“爹,你乍会想起雕刻这个呀?”
丁宝桢已经全神贯注地在雕刻了,好一会才道:“爹早就想雕一个象模象样的大砚台了。总算能够在离开平远州之前做出来,既了却了一番心愿,又有了一份大礼献给田良羿老爷爷了。”
丁体常:“爹,这种石头叫什么石头?”
丁宝桢:“这叫大理石,是一种珍贵的石材,就出产在我们平远州。”
丁体常:“真是好石头。黑黑的,亮亮的,雕出龙来活灵活现的。”

丁宝桢:“活灵活现不是天生的,而是人为的。如果爹不和小体常用心雕刻的话,它也不过是一钱不值的石头。”
丁体常:“爹,你不是已经雕有了一个龙的砚台了吗?为什么还要雕这个呢?”
丁宝桢:“那个砚台是爹自己用的,今后爹走到哪里就把它带到哪里。至于这个砚台嘛,刚才不是讲了吗?就是作来送给田良羿老爷爷的。”
丁体常:“田良羿老爷爷好老好老的了,到他老到死的时候,这个砚台又怎么办呢?”
丁宝桢:“不许胡说。”
丁体常:“我没有胡说,人本来就要死的嘛。”
丁宝桢:“是的,人都是要死的,就象人都要出生一样。到田良羿老爷爷死以后,这个砚台就会传给老爷爷的后代,一代一代的传下去。正因为它是要传下去的,我们就要把它雕刻得最好。是不是呀,乖儿子?”
丁体常:“二天我也要雕刻一个好的砚台,送给我的老师。咿,爹,二天我的老师会是在哪里呢?”

丁宝桢:“人的一生中不会只有一个老师,在我们老家牛场,教过爹的老师就有四位。四位也没有把爹教完,所以到了州城爹又拜了田良羿老爷爷为师。”
丁体常:“爹为什么要拜这么多的老师呀?”
丁宝桢:“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啊,将来你就会明白老师的重要。可以说,没有老师的教育,我们就不能成为一个真正有用的人。”
丁体常:“那我将来要尊敬我的老师。”
丁宝桢和丁体常继续专注地雕刻砚台。
丁宝桢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率先用平远州特产的晶墨玉大理石雕刻的这种龙型砚台,在若干年后,竟成为了中国砚台中特色独具的一种砚台,由于他后来挂衔为太子少保,这种
丁宝桢:“对了,乖儿子!”
砚台又被称之为宫保砚台了。

图片提供:浙江农业大学学生周舒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