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餐难度,妈妈还是坚持让三个孩子上学
我家从城里到了农村后,大哥和大姐就都没有念书了,大哥和大姐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挑肥种地铲地砍柴同当地人一样的干,人家拿着高工分,他两拿着最低的分,而且时常的被人欺负,妈妈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以想象,此时妈妈心中那种痛是何等的痛。
因为那个地方没有地,不但不用交公粮,反而要吃国家的返销粮,由于给的指标很少而且也不及时,家里年年为粮食发愁,记得我家的玉米都是用磨拉的,别人家吃的是光米干饭,而我家吃的始终是带皮(也叫糠)的碴子粥,最难的时候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哥哥姐姐干了一天活,回到家里却没有饭吃,没办法只好弄点野菜或到队里借点牲口饲料粮,那时牛和马也是劳力也有户口的,牲口也给一定的饲料指标粮。
刚到那个地方时,那里没有电,家家户户点灯用的是煤油灯或蜡烛,因为蜡烛贵,也很少有人用,窗户几乎都是用纸糊的,直到了1972年才通了电,因为当时条件不好,电线是用的铁的八号线,又因输电距离又长,电压不稳定,40度灯泡也像萤火虫,而且时常停电,后来,又过来几年,单股铁线变成多股铝线,又架设了三相电,安装了变压器,用电情况多少好了一些。当时生产队,唯一的家当是一辆铁轱辘的牛车,时常往山外拉一些柴火、木头,换回一些化肥,农药,粮食等。另外还有一部摇把子电话机,是用人工交换机接转的电话,主要是传达一些公社通知等。
直到1974年,生产队里的铁轱辘牛车换成了胶皮轱辘马车,生产队还安装了搅米机,一个是磨面粉的,一个是磨米的,当时能吃上机器磨的玉米粉,就算做是细粮了。这时我最高兴的事就是我不用拉磨了,因为家里以前磨米的活几乎都是我干的,哥哥姐姐上工,妈妈脚不好使,磨米一个是用碾子,一个是用磨,碾子是在一个大的圆形石头盘子上支个滚子,用人或驴拉着转,石磙子压着玉米或高粱变碎就可以了,然后用簸箕筛糠。磨是在一个小的石头盘子上压着两块较厚的圆形石头盘子,转动上面的盘子,底下一块固定不动,上边的一块有个漏米的小眼,通过转动上面石盘子碾碎粮食。一是生产队的驴,我家几乎借不到,二来我家粮食少也没必要套驴来拉,所以,推碾子拉磨的活几乎都是我的推碾子还可以,虽然沉重,但圈子大,人不迷糊,而磨虽然轻,但行走的圈子小,转圈真是迷糊,为啥驴拉磨要给驴蒙上眼,就是怕驴迷糊和偷吃粮食,我发明一个小技巧,一阵迷糊后,我干脆也闭着眼推磨,这样能缓解迷糊程度。
最难熬的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啥叫青黄不接哪?就是上一年秋天的陈粮吃完了,新一年新种的庄稼还没成熟,这段时间就叫青黄不接,哪个时代,不仅是我家,而且家家户户都缺粮,但我家是最严重的妈妈最难受的是,大哥大姐干一天活,回家没饭吃,那个滋味真受不了,好在哥哥姐姐都懂事,从没对妈妈不满,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妈妈还是硬坚持让二姐二哥和我上了学,因为她知道有文化的重要性。学校离家很远,中午需要带饭盒,人家的孩子饭盒都是满满的,而二姐二哥的饭盒几乎没有满的时候,有时里面只有几个土豆或窝头,二哥二姐在学校吃饭的时候,几乎都不在人群里吃,有时中午没带饭或带得少,他们时常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饿得在路边石头上坐一坐歇一歇。就算我几乎没有饿到,因为我小,妈妈是偏袒的,几乎想什么办法也得让我吃饱,另外,我小时候很爱学习,在小学三年的时候,就能读懂很多书,包括三叔的很多繁体字小说,我记得,我在小学三年的时候,就通读了《岳飞传》《林海雪原》和《三国演义》:学校旁,有一户人家的柴火垛很大,都是些庄稼秸秆,朝阳又暖和,每到中午,在那里都会聚集很多孩子,听我给同学讲《岳飞传》,《三国演义》和《林海雪原》每天一段,所以,大家都捧我,有什么好吃的,都愿意给我。后来,长大后,碰见同学,还有人说,老班,你小时真精灵,你那时就讲《岳飞传》,都过多少年了,刘兰芳才讲《岳飞传》,我说,我那是饿的,骗你们吃的呀?说完,都笑了那时,我很爱学习,三叔当过教师,后来因为成分问题,教师被辞退了,我最爱去爷爷家,就是看好三叔有很多书,包括带着外国人头像(物理、化学书上的),老得掉了边的书籍,我都看过了,课本老师还没讲的课,我都自己先学完了,而且把是所有的课后作业题都提前做完了,所以等老师再讲课的时候,几乎就是我在复习了。
因为对学习有兴趣,所以学习一点都不觉得累,在我印象当中,从一年到六年,无论那一年那一科,我从来没考过第二,全是第一,只要代表学校去出去参加什么竞赛,肯定得奖,年年得奖状,什么三好学生、五好学生呀,优秀学生年年得,而且还是全校的领操员,但遗憾的是,我想当班长的愿望从来没实现,原因是,班长的位子都被当时的大队书记的儿子独占了。妈妈为我学校的事从来没操过心,而且,我家的姐妹五个在当地有口皆碑,很懂事,这也是妈妈所庆幸和骄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