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爆 花
文/吴淑娟
蟹爪兰花爆花了。
三朵、五朵、十朵......它们争先恐后地开了。尖尖的花瓣,纤细的花蕊,招人喜欢。远看那桃红色的花儿,似一只只彩蝶,飞舞在绿叶间,又如一盏盏小夜灯,挂满枝头。它们开成了一棵花树,开成了满天星斗,璀璨夺目。
这一盆蟹爪兰花,开得热烈奔放,开得从容不迫。这边几朵凋谢了,那边几朵又开了。一盆花如四世同堂的一家人,礼让有度,和谐共生。有的刚刚开过,蜷曲的花瓣显得容颜易老;有的花开正艳,桃红的花瓣,一层一层地绽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如一首清新的小曲,婉转有韵。有的含苞待放,红红的花苞,鼓鼓的,四处张望;有的才长出小小如米粒般的花苞。
今年,我的蟹爪兰花爆花了,热热闹闹地开满枝头。
这盆盛开的蟹爪兰花给冷清的房间带来了祥瑞,也给这个萧瑟的冬季增添了无限生机。
其实,在此之前,我并不喜欢蟹爪兰。
它的叶子并不漂亮,没有金边吊兰的叶子纤细修长,没有铜钱草的叶子圆润饱满,也没有油画吊兰的叶子那么鲜艳夺目。我将它丢在老家的院子里,任夏阳高照,任秋雨滂沱,任野狗撒欢。但它好像从来不在乎这些,静静地生长,遇风就起舞,有月就欣赏。
黄灿灿的迎春花开满山坡时,蟹爪兰还无精打采地爬在花盆里;映日荷花别样红时,蟹爪兰在拔节长叶;当菊香弥漫时,还未见它开花。我因不知它何时开花而冷落它,甚至嫌弃它。
我半月或一月回老家一次,也是匆匆忙忙。有时,提着水壶浇山茶花、月季、四季海棠,有时修剪桂花树樱花树。忙着忙着,就把墙角的几盆蟹爪兰忘了。可怜的它实在得不到水,就自己把叶子伏在土壤上,向下扎根,生长。有时,小狗来撒欢,撞坏了叶子,打翻了花盆,它就顺势生长,坏了的叶子在地上也长出了根,断了根的枝条也能挺着活过来。
立冬了,我把小院的花一盆一盆搬进房间。多肉喜光,摆放在了面南的窗台上,富贵竹摆放在书房的写字桌上,文竹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蟹爪兰呢?自然是放在阳台最不起眼的角落。
时光匆匆,岁暮天寒。一天,我在阳台看书,突然发现蟹爪兰每个叶片顶端都长出了红色小花苞,鼓鼓的、红红的。半个月后,它静静地盛开了,爆花了,安静地绽放着最美的花儿。
蟹爪兰花,它不与百花争宠,也不自怨自艾,在该长叶时长叶,在该孕蕾时孕蕾。等到冬季,它终于爆花了,开成了繁花似锦。
人亦如花,品性不同,爆花期不同。安静地储能,幸福地爆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