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母亲河
文/魏巍
近年来，我居住的小城东郊，新修建一条宽阔的公路，由北向南穿过京杭大运河，当地称为“不老河”河段。远山近水，路旁花团锦簇，十分壮观。这条美丽的不老河从我的故乡穿过，故，我曾经居住过的村庄取名——沿河。
记忆中的不老河，很长很宽，最熟悉的一段，莫过于沿河这一段了。小姑娘时，因为经常在放学后跟随哥哥去河边玩耍，逮小鱼、捉蝴蝶、摘毛姑姑、芦苇等，就爱上了家乡村前这条清澈柔美的不老河。
不老河用她乳汁一样的甘泉养育这里的人们，浇灌这里的田野树木，猪马牛羊，给人们带来充实和欢乐的生活。因不老河养育了两岸民生，又被乡亲们称为——母亲河。
初春，万物复苏，母亲河也睁开了醒忪的睡眼。河两岸绿色朦胧，欲隐欲现。清明节一过，春暖花开，河面波光粼粼。两岸的柳树抽出绿条，河边的迎春花也缀满一串串淡黄色的小花，一群群燕雀穿梭在树与河面之间，叽叽喳喳鸣唱不停。野鸭们也成群结队在芦苇荡蹦蹦跳跳，瘦小的身影一会钻进水底，一会浮出水面，拍打着翅膀嘎嘎地似在与燕雀们比赛唱歌。
宽阔的河面上，最多的植物就是芦苇和菱角，还有春天河边的迎春花，夏天河两岸的毛姑姑，秋天岸上的桑椹野果，冬天皑皑冰雪的河谷，还有岸边摇曳的“蒹葭”芦苇以及站在河边垂钓的人。故乡的母亲河给予我童年留下了太多的美好回忆和趣事。
那时，母亲河南北两岸附近村子的男人和女人们都有到河边露天洗澡的习惯。每到炎热的夏季，晚饭后男女老少都到河边，男的在东段，女人们在西段。不过女人得找个有芦苇丛遮挡的僻静地方，相隔几十米嘻嘻哈哈说笑着在月亮照不到的朦胧处下河洗浴。我也与姐姐跟随邻家嫂子在河边浅水湾芦苇丛处惬意地嬉戏玩水，舒服的犹如躺在母亲的怀抱。
母亲河犹如母亲一样，娴静、舒缓、优雅、飘逸，河水有时平整如镜，有时又泛起微微波澜，垂柳夹岸、芦苇丛生、美不胜收。
冬天，河面还会结上厚厚的冰。我跟随哥哥与小伙伴们经常在放学后结伴去浅水湾滑冰，给我和小伙伴们带来无穷的乐趣。而我们玩起来总会忘记寒冷忘记饥饿。有时候冰破鞋湿，回家也不敢跟父母说，只能在父母不注意时在锅底前烤一烤。
一年四季，母亲河始终这样静静的缓缓地流淌着，两岸的人们，祖祖辈辈喝着河里甘甜的水，甜蜜地生活。
母亲河不仅滋养着两岸民生，还是一条富饶的河。河两岸浅水处是田田荷藕及丛丛的芦苇。河中鱼虾肥美，流淌着淡绿的河水，滋润着岸边一望无际的庄稼。母亲河不仅以她的甘甜乳汁滋养着两岸村庄的人们过着安居乐业、风调雨顺的安逸生活，而且，也是我和小伙伴的欢乐海洋。
七八岁的世界很小，故乡的母亲河足够承载我们快乐的童年时光。那时的天空，如同大海一样辽阔，我们翱翔在其中，无忧无虑。
河堤柳树下面还是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记得那年春天情窦初开时，经常与心仪男生相约来到河边，男生总会折几支刚抽芽绽绿的柳条，再摘几朵小黄花，为我编织美丽的花环，我戴着花环沿着岸边幸福的奔跑，男生满眼爱意追逐着我，河面回荡着我们甜蜜的笑声。
母亲河不仅承载了我童年时光的美好回忆，也见证了我的美好爱情！
小小的母亲河挡不住我追逐梦想的脚步。十八岁那年离开故乡去外地求学、工作。十八岁时世界很大，心也很大。亦或是城市的繁华渐渐迷惑了眼眸。视线里装满了无边的大海、浩瀚的黄河。以至于故乡纤弱的母亲河被丢弃在了岁月的角落。渐渐遗忘了河水是否依然清澈，河里是否还有小鱼小蟹，河边的野花野果是否有人采摘！
当年近四十岁时，世界远了，故乡却近了，美丽的母亲河一次次从梦中静静流过。听说母亲河重新修建，陆陆续续有依旧生活在母亲河两岸的伙伴发来照片，母亲河那遥远的弯，漂浮在水面的菱角，岸边随风摇曳的芦苇，散发着淡雅幽香的小雏菊，绽放在季节深处的毛姑姑，以及见证我爱情的茂密柳枝，都美得令人沉醉。
又逢节假日，思念的脚步终于按捺不住寻找母亲河脚步，寻着母亲河而来。当站在岸边极目眺望，映入眼帘的是母亲河更加宽阔，河水更加清澈的静静流淌。从前野草丛生的河床上已经旧貌焕新颜，一丛丛一片片开满了鲜花。红色、黄色、紫色、白色错落有致，像盛装女子，装扮得体，姿态优雅，一颦一笑举首蹙眉间尽显诗意和道不尽的万种风情。
如果说记忆中的母亲河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石，那今天的母亲河便已是精心打磨的玉，晶莹剔透，温润饱满。我激动的走近母亲河，触摸她的美丽，感受她的温婉，与她低语倾诉离情别绪。
顺着河岸婉婷小路缓缓前行，两岸民房挂满丰收的农家特产，散发着浓浓的乡土气息，那久远的袅袅炊烟悠悠升起，温暖而幸福。岸边的商铺以及各式农家小吃，都有着纯正的家乡味道。
在一面高高挂着的犁、耙、锹等各种农具的墙外空地，与朋友推着石磨转上两圈，回忆便在心头荡漾，一阵温暖溢上心头，因为最美的风景永远有记忆的温度。
眼前的母亲河哪里还有我记忆中的模样！除了河水似曾相识，河边的一切风景都已不见昔日的踪影。 岸边曾经的泥泞小路已铺设成一条宽阔的青石路面，路两旁矗立着整整齐齐别具匠心的路灯，每个灯上站立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活泼逼真，令人忍俊不住想挥手召唤。
记忆中的河两岸是茂密高耸的芦苇、蒲草等植物，充满了诡异神秘，以至于小时候的我们独自一人从不敢走近。如今栽上了桃树、梨树、雪松、垂柳、油松，还有许许多多叫不上名字的鲜花绿植。在这阳春季节，真正是柳绿花红，春色撩人。置身其中，恍若走进了陶公笔下的桃花源。
沿着河岸一路前行，“百般红紫斗芳菲，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诗句齐涌而来。酷似薰衣草的花草虽含苞待放，但典雅的紫色已露端倪，美丽的芦苇伫立其中，随风徐徐摇曳，不知它会摇来多少美好的爱情故事！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相爱的伴侣相携相伴而来，为爱情而来，为幸福而来，同时也为母亲河增添另一道景致。
不知不觉中越走越深，水面也越来越宽。自由的鱼儿快乐游动，几只白鹭也引项高歌，河面上久久回荡一曲人与大自然的和谐乐音。
天上下起蒙蒙小雨，远处的绿树、红花、亭台一应景物蒙上一层淡淡的迷雾，如一副韵味十足的水墨烟雨画。沉醉其中，雨点渐大，只得迈开恋恋不舍的脚步慢慢折回。心中却暗自定下一个目标，待哪天抛开一切俗事，邀约三两儿时伙伴再来母亲河。坐在母亲河岸边，赏美景，忆童年，话人生。
离开故乡很多年，故乡的母亲河在脑海中先是照片，慢慢的变成了一副水彩，又慢慢变成了水墨画，越来越淡，但是每当想起故乡的河，心中的那种平静感和亲切感都会油然而生，感觉那是离开多年的亲人，默默的呆在远方，静静流淌，不随时间的流失而一直存在。
时光荏苒，时代变迁，从前两岸的花草树木早已踪迹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宽阔明亮的水泥路和成片成片的塑料大棚，还有企业厂房。但最让两岸人们感到欣慰的是，如今的不老河在贾汪区政府的精心治理下，恢复得更加清澈宽敞！
母亲河是美丽、温柔的河，在两岸人们心中，永远是吉祥不老的象征，有母亲河的环绕、护佑，家乡的人们永远过着幸福、安康的生活。
“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有条美丽的河……”写这段文字时，一首好听的歌曲一直在耳边萦绕。心里不由地骄傲：我的家乡也有一条美丽的河，那条河叫——母亲河。
魏巍个人简介
魏巍，江苏省作协会员，人民日报《环球人物》江苏站特邀联络员，徐州商报驻贾汪记者站负责人，贾汪区语言艺术委员会主席，有文艺范，亦有烟火气。喜欢用散文随笔怡情暖心，喜欢追逐文学艺术的真性情！用心吐字，用爱归音。喜欢用文字养心，用诗书养魂。十五岁始创作小说、散文、诗歌几百余万字，作品散见《中国杂文报》、《中国女性杂志》、《读者》、《莫愁》、《中国教育报》、《中国作文周刊》、《四川烹饪》、《椰城》、《中国职工教育》、《中国金融经济》、《国学周刊》《太原日报》《中国散文诗刊》、《军旅杂志》、《中国电力报》、《国家电网报》、《华东电力报》、《彭城晚报》《都市晨报》、《吉林农业》、《大伾山文艺杂志》、《济宁电视报》、《徐州杂文》、《铜山杂志》、《青春杂志》等数十家报刊。2011年出版文集《爱若烟花》。2017年，出版散文集《剪一缕月光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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