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母亲最后时光

文/冰清玉洁   

       农历十月初五那天，我和大哥大嫂商量。满怀信心准备送母亲去衡阳市最好医院附一医院检查一下。好确诊对症下药。因为请附近乡村医生为母亲打针输液总不见效。母亲腿脚肿胀依然未退，食后总是呕吐不止。胸腔里面也是疼痛难受。看着母亲难受我们也心如刀割，却又无能为力。不能为母亲减轻痛苦，心里真不是滋味。

       可是，无论我和大哥他们好说歹说，都不能劝动母亲改变去医院就医的决心。母亲固执己见，宁愿自己忍受疼痛。看着母亲心意已决，泪眼朦胧望向母亲，心在隐隐作痛。知道母亲去日不远唉！

       2023年 11月 20号（农历十月初八日）上午 11:58分，母亲安祥地闭上了双目，离开了爱她的儿女们，留下我们无穷尽的悲痛和思念。

       初六日前几天，大哥大嫂和侄儿都在家陪伴母亲。本来准备初八日和二哥回家为小姨奔丧，（小姨是初五去逝，初八开午堂，初九发引）。谁知母亲也在初八早上离开了我们。双重悲痛，令我们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初七日半夜时分 2:00多钟，老公醒来时在“监控”里发现母亲未睡，坐在椅上摇头晃脑。估计是疼痛难忍。于是我们当即决定过去看看，为母亲生火取暖，熬点稀粥给老妈喝。到家时，陪母亲说了一会话。夜深了母亲劝我们去睡。早上 6:00时分，老公生了火放在母亲脚下，以为母亲一夜未睡也没惊扰她老人家。就去工地干活去了。待我起床时，发现母亲呼吸声急促，出气像打呼噜声沉闷。撩开母亲帽沿时惊呆了！母亲口水鼻水全流在衣上，已睁不开双眼。无论我独自呼天喊地悲痛欲绝，也不见母亲丝毫回音。望着奄奄一息的母亲，我赶紧拨通了老公电话，老公接到电话立马返回了。继续又拨通大哥，二哥和儿子、女儿电话，叫他们速回。

      本想把坐在椅上的母亲独自抱上床，无奈人死如山倒格外沉重。任我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只好把母亲扶正坐在椅上，用两把椅子靠着。再去外面叫乡亲来帮忙。

      周围乡亲在我的哭诉求援声中也陆续赶来，我和邻家大姐一起把母亲托上床，让母亲平躺舒展。并不间断地呼喊母亲，以延长母亲生命最后时刻。邻家大姐在医院当过护工，她不断拍打母亲后背。母亲呼吸又缓和了一点。母子相连，坚强的母亲终于等到两个哥哥回家后才停止最后呼吸。

      母亲就这样平静地睡去，没有痛苦；没有挣扎；也没有愤怒；更没有哀怨。母亲不想再理尘世俗事。也不想再贪尘世繁华，更不会去计较是非对错了。我的母亲就这样安祥地躺着，再也听不到儿女们声嘶力歇的哭喊……

       接下来就是安排母亲后事。把母亲平安、体面、顺利送上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母亲生前也说过：兄弟姊妹之间千万别去争吵，一切以大局为重，一切从简。我牢记母嘱，母亲生前节俭惯了，但是母亲死后丧事一定不能太寒酸，这也是我们儿女最后一次为母亲尽孝。

      下午，在亲人全都到齐后举行“起水”仪式。我和请来的“化妆”阿姨一起协助帮母亲抹妆，用熬好的“檀香水”帮母亲洗脸、擦身，梳头。再为母亲穿上五色寿衣。母亲躺在棺材内，脸上盖上一张白纸，帮忙入棺师傅再用石膏白灰慢慢覆盖母亲整个身躯，逐渐合上棺盖。我木纳地看着他们干完这一切，内心悲痛却哭不出声音。母亲就这样与我们阴阳两隔。

       经当地“地仙”大师决定：母亲在家存放七天，于农历十三日开午堂，十四日发引。乡下规矩繁多，一切入乡随俗。我们尽力让一生节俭的母亲能够体面一点，让母亲灵魂安息。

        天公作美，从母亲去世前后十多天，一直天清气明，晴空万里，吉星高照，一派祥和。这是母亲的心愿，希望帮忙的能舒服轻松干活。前人之福，后人之缘。母亲生前一生信佛，每逢初一、十五吃斋。虔诚的心感动上苍，终于如母所愿。

       十月十三日这天，简陋的屋舍前聚集了四方宾客。前来悼念的亲朋好友，不惜破费百忙之中前来捧台。午饭后“八仙”喇叭师傅又为母亲开路印柒。烧了纸屋，纸钱。让母亲在阴府有个好住处。十四日早上 7:06分，母亲灵柩和花圈炮竹全部抬到大路旁指定处。早饭后，一路哀乐悲歌，孝子贤孙和亲明好友一路浩浩浩荡荡送母亲上山。上午10:00准时让母亲灵柩入土为安。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母亲从此与青山为伴，与日月同辉。

       母在家就在，母去楼已空。我们兄妹明日就要各奔东西，望着屋内旧物怅然若失。父母在尚有来处，父母去时只剩归途。

       操办完母亲的事情，把该处理的事情妥善处好。把该付的钱付清。把母亲房前杂物清理收拾，室内打扫干净。房内依然保持原状。

       白喜事当中事情纷繁，思想不一，想协调处理好自然要劳心费力，尽职尽责。人的心态格局不一样，少少争执在所难免。有人以利益为重，有人以情义为重。母亲生前一再嘱咐当以大局为重，我们也遵遁母亲心愿。所以事情终算完美收官。能让母亲地下安息也算大功告成。终于可如释重负松口气了。为母亲守灵七天一直没睡个安稳觉，回到家只想好好补一觉，恢复体能元气。

       母亲已逝，我们当坚强。大哥性情中人，念及母恩浩荡，闲时翻看“监控”记录，想起母亲生活过往点滴。不免常失声痛哭，几度哽咽。

       我守店闲时，也时常静坐发呆。一时难以走出失母之痛。视频中看到大哥涕泪纵横，更加心情沉重。忍痛极力劝慰开导大哥：母亲已去，我们兄妹还需振作起来。当化悲痛为力量，才不负母亲所愿。母亲九泉之下也才能心安。母亲生前就是希望我们家业兴旺，儿孙满堂，开心幸福。

作者简介:

汤守玉，网名冰清玉洁，湖南衡阳人。作协会员，各种文学样式皆涉足，作品散见各类纸刊和网刊。现为《三木秉凤文化传媒十一刊》平台主编，微旬刊《大文坊》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