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栽椿树
铁裕
椿树婷婷玉立,香气袭人;
那脆嫩的椿芽,在阳光下泛着光影;
在乡村的野外,一棵棵椿树沿着野地猎猎丛生;
椿树翠色欲滴,那洒脱的形状优雅大方而又十分迷人。
小时候,我住在中营外婆家时,很喜欢椿树。别家栽的大多是些果树、柳树,而外婆家栽的却是椿树。这种椿树一到春天,就发芽生叶,翠绿而又鲜嫩。那浓郁的香味,简直可以让人如痴如醉。椿叶可以用醋拌成凉菜,就着饭吃,让人食欲大增,也可以用鸡蛋煎了吃,味道香喷喷的,令人口舌生津。但美中不足的是,椿树太脆,成不了栋梁之才,也做不成家具。因此,它是生得艳丽而无人要的女子,空有一身的姿色。当然,她那娇嫩的模样,还是吸引着一部分的人。
椿树在春风中摇曳,曳出了千姿清影;
如果你仔细聆听着,仿佛有种歌唱春天的声音;
在雨露的滋润之下,椿树仿佛显得有一种特别风情;
如在村前种上椿树,就会成为乡村里一道别样优美的风景。
邻家有个小姑娘,喜欢到外婆家串门子。她一进门就会胡乱翻弄,东张西望。如有吃的,就会抓起一把往嘴里塞,如有好玩的,只要拿到手就会装在口袋里。仿佛这个家就是她的,她就是主人。
有时候,她家没有水吃,就会跑到外婆家里发号施令:“给我挑水去”!她那装腔作势的样子,那口气,那神态真叫人哭笑不得。
一天下午,那小姑娘跑到外婆家,将脏兮兮的手伸进水缸里洗着,还笑嘻嘻的说:“我的手不龌龊,你们别嫌弃呀”。气得外婆骂了一句:“死丫头”!小姑娘看了看外婆,做了个鬼脸,就跑的无踪无影。

有一天,她送来一棵桂花树,说是送给外婆栽的。外婆说:“我们家的地里都种着苞谷、洋芋了,栽在何处”?她说:“栽在房上,天上,栽在美丽的人间”。当时觉得她太幼稚,太可笑。可后来一想,又觉得她是一个浪漫的诗人。
她的话,不禁使我想起了一些古诗词。记得宋代词人郑元秀有首《虞美人》是这样说的:
疏梅淡月年年好,景思今年早。
迎长时节衣华发,尽麒麟。
酒中倒卧南山绿,起舞人如玉。
风流椿树可怜生,长与柳枝桃叶,共青青。
而明代风流才子唐寅的《椿萱图》,又是另一番情景:
漆园椿树千年色,堂北萱根三月花。
巧画斑衣相向舞,双亲从此寿天涯。
先秦古籍《山海经》中也有“成候之山,其中多櫄木”的记载。其櫄木,也就是椿树。而庄子在其《逍遥游》中也这样写着:“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秋”。据说,在汉朝时期,椿树已遍布了大江南北,从达官贵人,到草民百姓,都喜欢食用香椿。
外婆家原先有六亩二分地,绝大部分用的栽树。那时,流传着“要致富,多栽树”的一句话。因此,家家户户都栽树,几乎满山、遍野;沟边、地里;房前、屋后,都是苍翠、挺拔、伟岸、碧绿树。只要站在山上观望,那些树倒也栽出些花样来:
你看那野地里的树,一排排的铺展开去;
你看那河岸边的树,充满着勃勃生机与活力;
你看那小路边的树,随着路的曲折坎坷蜿蜒而生;
你看那水田边的树,那气韵那姿势犹如汹涌着的波涛;
你看那山坡上的树,随着地势的起伏高低而显得大起大落;
你看那山野上的树,显得有些悲壮有些豪放一如那神秘的草体经文。
另外,还有那房前、屋后的树,装点着古老的村落。使其裸露着新的气韵、新的景色,新的画意、新的诗情。
别家栽的树都结果了,杨树被砍了拉去城里卖成了钱,或是做成了家具。唯有外婆家的椿树,除了吃那点嫩叶外,一点也没有用。我在心里想:外婆干嘛要栽椿树呢?难道椿树有什么与她相关的缘分?
后来,我离开了中野外婆家,不再栽春树了。可我还在想着栽树,当然不是在椿树,我多么想在青松、柏树啊!可栽在哪里呢?我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小姑娘说的:“栽在房上、天上,栽在美丽的人间”。我想:
那就将树栽到心灵中吧,让心里永葆青春。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社》、《湖南写作》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