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秋白就义前的最后留影。
瞿秋白
文/李威
他临刑的早上
仍然按他的习惯
宁静地、专注地,读了一首唐诗
既不因今天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而不读一首诗
也不因今天是在这世界上
最后一次读书了
而多读一首诗
宁静地、专注地,读完一首唐诗
合上书页,站起身
就仿佛,今天读了今天的诗
该去做今天的事了
就仿佛,明天早上
在那边,接着
读一首诗
(注:瞿秋白(1899年1月29日-1935年6月18日),本名双,后改瞿爽、瞿霜,字秋白 ,生于江苏常州。1935年6月18日临刑前,他写完绝笔诗,神态自若缓步走出囚室。一路上,瞿秋白手挟香烟,顾盼自如,缓缓而行,一直到中山公园凉亭前拍照,留下最后的风采。用毕酒菜,坦然走向刑场。到刑场后盘足而坐,回头微笑着对刽子手说:“此地甚好,开枪吧”,接着饮弹洒血,从容就义。时年36岁。
1、神青赶读诗
记得,记得,瞿秋白行刑时是淡定,波澜不惊的。
一切如常。我想到一个词:视死如归,接着又否定了这个词。归于何处?革命者本已无家,只有信仰,但信仰却非归处。
唐诗却没有革命的风云,他置身于唐,用一种境界契合着另一境界,许多事物貌似冲突却实不相违。
不就是平常的一天吗?即使革命也如唐花,绚烂与凋落迁延而来。
每个人都承继着祖先血脉,因此每个人的岁龄都要加上祖先的总岁岭。即使一个婴儿也是百万岁了。
秋白死时还很年轻,按普通算法大概三十多岁吧。但他是百万年的一根突刺,似乎又不是。他首先是人,他的平和代表着他的革命精神。我喜欢这样的气质,他不是狂五躁八,虽然狂五燥八们常常时运来奔,喜气盈鼻。
李威写下这首诗,他在写这首诗的过程中,应该与瞿秋白是融入的。他的气息和心情应该是匀和的。
在想到瞿秋白时,秋白就会再现。没有谁会真正死去,死去的人总会被历史忆起。
在我印象中,李威是激烈的人,但这首诗又修正了我的印象。李威的深刻与敏感和与生俱来的善良注定了他诗的走向。他面对的苦难是他面对的风云,他的爱和恨坚定而又不乏思考。
在从容中,一个智者会藐视尘世的狰狞。他穿过狰狞看到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