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飘走了的炊烟
作者:王小刚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孙家河村的炊烟是我小时侯非常记得的那道别样的风景。它总是伴着村子日出日落,随风轻绕于家家户户的屋顶,然后顺着风向而行,拥抱地汇聚到一起,最后扮成轻如薄纱般低矮的云朵,带着浓郁的乡村烟火气息,变幻多姿而又一步三顾地飘向远方。

曙光微曦,报晓的公鸡叫醒了睡眼惺忪的村子,炊烟便袅袅升起了。早起的大伯大叔们,身上带着被子里的余温,舒展出省黝黑结实的筋骨,个个地走出家门参加集体劳动,收工时用坚挺的肩膀顺便扛回一梱玉米秸秆等,主妇熟练地把长长的秸秆用脚从中间踩断,填满到灶堂里,并麻利地划燃一根《洪江牌》火柴,升起一团星星之火,迅速地送到灶口。瞬间,点燃的秸秆便燃起了熊熊烈火,漆黑的灶堂明亮起来,整个厨房也笼罩在光明之中。

没过一会,炊烟就从耸立于屋顶的烟囱出口,升起了村子里早上第一缕炊烟。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一家家、一户户的屋顶不约而同地就飘起了相同的风景。
在炊烟的掩映下,果蔬含翠,檐露欲滴,我们村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演绎着农家田园惬意、悠闲、快乐的清晨序曲。

空气里,不知谁家爆锅特别的味道和着饮烟进入了我的鼻息。迎风而嗅,细品而定,哦!原来是隔壁张二婶熟悉的腊肉炖萝卜的香味。

这道菜在我们家乡农村里,再普通不过了,腊肉是村子人自制的,每年腊月初前后开始家家户户杀年猪,腌好十天半月后挂在土炕上,点燃杂草等物进行烘烤。每每想起当年那剔透的腊肉口感,不由得满嘴生津了。

炊烟伴着晚霞,变得越来越淡。社会进步了,人们的生活习惯也在改变,飘走了的炊烟还会再有升起的时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