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里的一群人

(外二首)

文/老马 

养老院里的一群人

       文/老马

这是一群顽强的人

攀登着生命的高山

曾看惯世态的双眼

昏花中倔犟着不甘

把生命的高地

一次又一次攀援

古稀耄耋之人

是这里日常所见

那曾经握枪的手

那曾经奔忙的脚

那曾经天工的巧

三百六十行

他们是状元

点燃生命的火焰

淡化物欲的期盼

追求生命的峰巅

活着才是根本

太阳明天还能再见

匍匐轮椅摇动前行

拄着拐杖敲打地面

虽搀扶仍迈开碎步

即便卧躺仍声声呼喊

           2023.11.4于绛县敬老院

               打鬼

养老院张妈

见人就说

鬼真多

不让我吃饭

不让我睡觉

不让我好活

从门里打出去

又从窗子进来

白天打出

晚上进来

有人说

张妈你累了

不累

你看我打鬼的

桃枝

已有血红血红的

印痕

年轻人

你不知道

鬼的讨厌

鬼的可怕

有的鬼白天是人

夜里是鬼

有的鬼人前是人

人后是鬼

有的鬼站起是人

躺下是鬼

有的鬼一半是人

一半是鬼

有的鬼除了人皮

鬼胎鬼骨

院里的人说

张妈疯了

围观的人问

咋了

          2023.11.7于绛县敬老院

              大门口

这个大门口

时常上演两代人的告别

我看见

每一回

父母把儿女送出大门

我看见

那不舍里

缓慢抬起僵硬的胳臂

我看见

那抽搐的面容

印满纵横曲折的皱纹

我看见

那深沉的目光

涌出远送儿女的泪水

我看见

那一转身的凄凉

似乎告别不再相见的人

儿女们呀

你们何时才能真的领会

父母的祈盼

父母的内心

           2023.11.3于绛县敬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