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们,为何总在梦里
文/谢.巴特尔

夜,是散落一地的
忧伤
夜,寂静
悠美
……
“舒伯特”的小夜曲,在小屋里弥漫
烦心事,也在夜色里
纷至沓来
……
窗外,雪花飘飘
整个“辉腾锡勒”山脚下
静默封控中的小镇,陷入
一片洁白
……
我憩息在,夜的深处
莫名的伤感,莫名的悲哀
……
突然,想起了
蒙古那边,那群
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孤孩
……
想起了,心脏手术失败
夭折的“Б.巴特尔”
一个,聪明伶俐的小生命
永远,定格在了
六岁生日,第二天的傍晚
定格在了,老爸
抱着的胸怀
……
想起了,我呼天抢地
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里
彻骨的,心痛和懊悔
……
想起了,2011年隆冬
那个寒冷的傍晚,风雪交加中的
路牌
……
想起了,乌兰巴托三电厂路口
地沟里,捡回来的
九岁的流浪儿,“巴图吉日嘎”
……
想起了,把冻僵的流浪儿
送到“儿童医院”急诊抢救时
小孩裤子里,又拉又尿
恶臭,熏得大夫和护士
捂着嘴巴,一次次
跑向厕所,吐得
昏天黑地
……
想起了,我帮大夫
亲手剪开孩子的裤脚
才发现,裤脚、靴子、脚
和着,孩子的屎尿脓水
冻在一起,棒棒难撬
……
想起了,可怜的孩子
最终冻伤、坏死,失去了
两个大脚趾,和一个中指
成了一只“企鹅”,摇摇晃晃
蹒跚走路的残疾,已难医好
……
想起了,我的“Б.娜仁”
一个,最早领养的孤儿
一个,又懂事又细腻的
12岁半的,卫拉特女孩
……
想起了,已经和同学
结伴,去了韩国打工的
曾经,气得我
七窍生烟的,又淘气又顽皮
像个假小子的孤儿
二女儿,11岁那年
在一群都叫我“哥”的孤儿中
唯一一个,喊我“爸爸”的“Б.萨仁”
……
小屋里,弥漫着
一种,伤感而心疼的美丽
和隐隐的幸福
……
我不知道,是谁
将我的生命,和忧伤
连在了一起
……
我只知道,文字后面
那颗,脆弱的心
随时会洒落,一地残红如泪
……
听到了,自己流泪的声音
感到了,心痛
如在弹奏一场,心灵的
忧伤之曲
而能听懂,这支<小夜曲>的
也只有,一个人
那便是,我自己
……
一遍遍的,听歌
那是1980年,“乌盟民中”
“高30班”,元旦晚会上
苏小明翻唱的,<乡间小路>
……
一遍遍的流泪,我无法走出
今夜,这份孤单
这份寂寞
……
把自己,隐藏在
黑夜的背后
依然把,自己
定格在,那个
曾经美丽的瞬间
……
孤独的灵魂,在夜色中
睡去
飞舞的泪,依然在心间
隐隐作痛
……
也许,夜最适合哭
黑才能,掩饰我的
无边的无助
……
忘记了,黑夜与白天
不知道,该怎样持续
这一段情缘
……
一个人,在这样的夜里
忧伤的旋律,伴着串串
淋漓般的心事
……
伤痛,如决堤般
涌出,淹没了
每一粒,细沙的爱
……
夜色中,飘落的音符
是散落了,一地的忧伤
在我下定决心,转身之后
……
(写在后面:
2007年的一场车祸,让我第一次深深感到生命的珍贵和脆弱,当我从《额济纳旗蒙医院》抢救室醒来的时候,睁眼第一句话就问“他们两个呢?”
当一个叫巴特尔的院长告诉我,“他们没了,万幸的是您……”,
我一头雾水,真的不相信他们没了,因为他们儿冲着我开玩笑喷在脸上的热气,分明还能感觉到……出院的时候巴特尔大夫听说我和呼市药检局的郝英也是同学,特意带了点礼物送送我,临别问我,出去了有什么想法?
我随口回答:
余生抓紧干三个“一百”:
一,养百名遗孤,我就不信蒙古我就出不了一个人才?
二,带百名弟子,蒙古人的未来还有我的身影!
三,出百部著作,给蒙古历史留下一道痕迹!
一念所致,不敢怠慢,如今遗孤已经收养了68个了,如果不是新冠打乱了一切,如今梦想差不多实现了;徒弟带出了43个,离培养百名研究生还差着一大截;书呢,出版了多语种版本五十多部了……继续努力,不敢放松!耶!)
2021.12.17/写于新冠疫情静默化封控宅家中
作者简介谢巴特尔,蒙古名:ᠰ· ᠪᠠᠭᠠᠲᠤᠷ,四子王旗人,从2011年起在蒙古国大学带研究生,现兼任“四子王旗文化研究会”研究员,“四子王旗作家协会”会员,“半朵文学”签约作家,主要著有<长生天的孩子·蒙古人与汉族孤儿的故事>(<国家孩子>,喀山联邦大学出版社)、<晋文化在蒙古的传播史>(国立大学出版社)、<短歌行>(辽宁教育出版社)、<校氏,被遗忘的术赤后裔>(喀山联邦大学出版)、<四子王旗古代长城与敖包>(合著)、<中国岩画·四子王旗>(合著),其中《 海日罕》一书荣获蒙古国2022年度<金星奖>……等五十多部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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