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愧是名家,仿佛随心走笔,不使蛮用劲,娓娓道来中,写出了步入文学殿堂的历练,也串联起不相干却紧连的文学与劲酒。
我折服这种不动声色的笔力!
劲酒与文学
◎ 郑因 (中国作协会员、资深文学编辑)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一个“酒盲”,再好的酒到我嘴里,要么甜,要么辣。不论什么酒,我都没有发言权。
但说到劲酒,我有好多话想说,也曾经在很多场合说过。比如2021年3月20~21日在大冶保安镇举办的“红色文艺轻骑兵”--e海悦读·大众文学讲堂活动,我做了“小说小说一二三”的讲座,开场白就说到大冶、大冶劲酒与文学的佳话。
我说,大冶、大冶劲酒是我们湖北文坛的风水宝地,更是我文学生涯的风水宝地。都说往事如烟随风而去,可是大冶、大冶劲酒与文学的佳话,却常忆常新,且芬芳满怀。
上个世纪的80年代初,我是武钢医院的一名护士,因为参加了团中央、《中国青年报》联合举办的征文活动,得了二等奖(一等奖10名,其中有《长江日报》的高晶;二等奖20名,其中有我)。当时《中国青年报》发布获奖名单时也公布了获奖作者的单位,武钢文艺当时的主编鲁天贞老师,把电话打到我所在的医院总机,问是不是有一个叫郑建荣的作者。总机接转到我所在的科室,我接了电话,鲁老师说,看名字是个男同志,原来是个女同志呀。我问鲁老师有何事,鲁老师说,武钢文艺准备在大冶铁矿开笔会,邀请我参加。
我当时不知“笔会”是什么,鲁老师说,笔会就是邀请一些有创作基础的作者集中在一起创作、交流。时间是一个月。我当然很想参加,但我是临床倒班护士,哪里有一个月的时间呀?鲁老师说,这个你放心,我跟你们院长、书记请假。于是,我有幸受邀参加了平生的第一次笔会。
笔会期间,我写了3个4千字左右的短篇小说《偶像》《傍晚,在湖畔》《梦里寻她千百度》。《武钢文艺》发了前面的两篇,不久《湖北日报·东湖》副刊转载了《偶像》,但我并不知道。
记得是一个午饭时间,医生、护士端着饭碗挤在报栏前叽叽喳喳,忽然一个护士喊起来:郑建荣郑建荣,报纸上这个人和你一样的名字哩。我挤过去一看,呀,这篇小说是我写的呀,可我并没有给湖北日报投稿呀。于是,我跟武钢文艺主编鲁老师打电话,他一听就笑了起来,说《武钢文艺》每期都要寄给省里的刊物及报纸副刊,估计是湖北日报副刊主编罗运錞老师看到后觉得不错就发了。
不久,罗运錞老师应邀来武钢参加文学活动,我与罗老师成了忘年交。那时,我是刊授大学的学员,受罗老师的鼓励,就把小说《梦里寻她千百度》作为作业寄给了刊授大学学生部,不久,这篇小说就在《刊授大学学报》发了一整版。
又不久,参加了在湖南吉安召开的“刊授大学优秀学员代表大会”。刊授大学的老师同时也是《山西青年》的编辑杨宗先生说,你的文笔很不错,你给我们写写湖北刊授大学负责人毛道福吧。我当即就进行了采访,写了报告文学《妻子啊妻子》。很快《山西青年》(1984年11期)就发了。
因为有了这些“成就”,武钢文艺推荐我参加了省作家协会主办的《长江》文学丛刊的笔会。那时的《长江》文学丛刊可谓声名显赫,与《收获》《当代》《十月》《花城》并称为中国期刊界的“五朵金花”。
参加此次笔会的除了我和李更是名不见经传的文学青年,其余的用今天的话来说,都是文坛“大咖”。比如柯曾解(时任大冶县文化局创作室主任,在《收获》发了中篇小说《望莲嫂》)、查代文、黄建中、杨贵云、王志钦、姜峰青、后来做了湖北省作家协会主席的鄢国培以及后来做了重庆市作协秘书长的王继等等。
笔会地点在咸宁地区招待所,会期一个月。鄢国培在笔会期间写他的“长江三部曲”第三部《沧海浮云》;杨贵云写他的小长篇《汉江,记住这个夜晚》;王继写他的中篇小说《远近高低》;王志钦写他的中篇小说《自由神下的选择》;黄建中写他的中篇小说《棋盘寨大事年纪》续篇;柯尊解和查代文合写中篇小说《赵家庄屋》;我写中篇处女作《袅袅和她的朋友们》……
都是很辛苦地赶稿。因为辛苦,晚餐大家都要喝几口,解解乏,吹吹牛。只有鄢国培滴酒不沾,他说心脏不好,只是在家里喝点自己泡的药酒解解馋。柯尊解、查代文马上向笔会主持人陈龄(时任《长江》文学丛刊小说组组长)建议:把笔会转移到我们大冶去吧,我们那里有一款“养命酒”,包大家喝得高高兴兴写得高高兴兴。
于是,大冶县派了两台车,把我们一行接到县委招待所。当天晚餐,大冶县五套班子悉数出场为我们“接风”,喝的就是后来更名为“劲牌”酒业酒厂酿造的“养命酒”。那时这款“养命酒”是用陶罐装的,用牛皮纸封口,小小的,估计还没有拳击运动员的拳头大,一罐一罐的摆放在茅草编结的篓子里。看似很简陋,但大家喝得十分开心,鄢老师就很喝了几杯,连呼好酒好酒。县领导说,笔会期间我们敞开供应,笔会结束,我们送你们每人一篓。说得大家都鼓掌欢呼。
县委宣传部部长是位女同志,不记得姓什么了,但她丈夫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和《智取威虎山》主角之一李勇奇的名字相仿,叫李勇,是军转干部、文化局长。他几乎每天都来招待所,带我们参观珍珠养殖场、给招待所食堂送甲鱼做给我们吃、给我们送电影票、陪我们喝酒,特别豪爽。
鄢国培老师也许是赶稿子赶急了,又或者是晚上多喝了几杯,在笔会结束前的某一天凌晨3点,心脏病发作,他很坚强,爬到隔壁陈龄房间的门口喊“救命”。大家慌慌地起来,陈龄、黄建中等轮换着把鄢国培背到县人民医院。当天,县领导就到医院看望鄢国培老师,指示医院要派最好的医生救治。我被指派到医院陪护鄢老师。
鄢老师知道我是医院护士,坚持要我为他打针,做护理;李更被指派每天给我们送饭到医院。鄢老师说,上帝让我碰到了你们这些好人,我这个人是懂得报恩的。后来,我一听到“劲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哟”这句广告词,就会想起那年的大冶笔会,想起鄢国培老师!
可以说,这次大冶笔会,是《长江》文学丛刊所有笔会出成果最多的一次笔会。鄢国培完成了《沧海浮云》(卷二);杨贵云的小长篇、王志钦的中篇小说发《长江》丛刊后,被《中篇小说选刊》转载;青年评论家王必胜(笔名毕昇)在《人民日报》发半版长文推介杨贵云的小说;杨贵云由此而成为中国作协会员,并获得四川省最高文学奖“郭沫若文学奖”。
这次笔会出了7部中篇小说,其中有我的一部,发《长江》丛刊后,得到500元稿费,而那时,我的月工资才30多元。稿费单寄到我所在的医院,引起了轰动。
由是,我加入了湖北省作家协会,被调到《武钢文艺》杂志社做编辑,开始了“是编辑也是作者”的文学生涯。写了几年,考入武汉大学作家班,1991年出版了中短篇小说集《袅袅和她的朋友们》。
做《武钢文艺》编辑的那些年,我们杂志一直在鄂州印刷厂印刷,印刷厂招待我们的开始也是“养命酒”,后来就是扁瓶的“劲酒”。印刷厂食堂很简陋,也不很卫生,大白天饭桌上也要点两根蜡烛,为什么呢,熏苍蝇。有编辑说,换一家印刷厂吧,但大多数编辑说,苍蝇怕什么,有劲酒呀。换一家,人家有劲酒给你喝吗?不换!
我做改制后的《长江丛刊》执行主编10年,经常到基层讲课,几乎每次我都要说到大冶,说到劲酒。也因为是改制单位,经常接待南来北往的企业家、作家,十之八九喝的都是“劲牌”劲酒、毛铺酒。当然,我也会说到大冶,说到“劲牌”酒,说到鄢国培主席。
2022年1月11日,武汉散文协会邀约几个作家到劲酒武汉总部会所小聚,罗总给我们讲劲酒历史沿革、养生酒用法用量。杨总说,你们都是作家啊,给你们每人送一瓶劲酒养生一号,用你们的如椽大笔好好地宣传我们呀! 2022年1月22日,受邀参加阳新县文联年会,到劲酒公司的枫林酿造厂参观,虽然受疫情影响,但车间生产仍然井然有序,酒香悠悠。返回时到莲花湖边的一家劲酒公司阳新会所,老板姓宋,喝茶、聊天。
阳新县文联叶祥东老师说,宋老板特别支持阳新的文学活动,每年都要为文学活动捐酒,除了酒桌上喝的劲酒,还要把劲酒作为奖品奖给作者。
宋老板说,他是武汉人,也曾经是文学“发烧友”,他每年仅在阳新,就要卖出几千万的“劲牌”酒。窥一斑而见全豹。可见“劲牌”酒业“劲头”之盛之威。
您说,劲酒与文学,是不是佳话永流传……

作者简介:郑因,本名郑建荣,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正高职称。曾任武钢作协副主席、《武钢文艺》副主编、《长江丛刊》执行主编、《教育 读写 生活》副主编、《大武汉》(文学版)主编、湖北省作家协会第五届全委会委员。出版中短篇小说集《袅袅和她的朋友们》(广西民族出版社)、散文集《百姓散话》(武汉出版社)、长篇报告文学《一路走来虞京蕾》(武汉出版社)《江欣苑的故事》(合著 武汉出版社)《转型与重构》(合著,人民日报出版社)等。曾获湖北文学奖·优秀文学编辑奖、中国散文学会成立30周年编辑奖、湖北省文联优秀作品编辑奖。中国作协会员。

(与任蒙,李云峰等大伽采风麻城江北第一祠)

主编(《大武汉》仓子埠专号与《仓子埠》主编卢发生留影靠山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