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我雇个售货员

文 || 朱学钊

       路灯亮了，夜幕徐徐降临。我守在路口卖葡萄。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背着书包走过我的摊位，回头望着我的葡萄，欲言又止。

      我问：“小朋友，买葡萄吗？”孩子说：“我没有钱。”接着又说：“叔叔，我帮您卖葡萄，那散碎的葡萄给我好吗？”

      我抓起几粒葡萄说：“想吃拿去吃吧。”

      孩子说：“奶奶不让我随便拿人东西。要不，我帮你卖掉一串葡萄，你给我五粒。”

      “行，十粒也行。”

      小孩拎起一串葡萄，大声吆喝：“葡萄唻，又大又甜的葡萄。”“叔叔，买一串葡萄吧，五元钱一斤。”“阿姨好，买一串葡萄吧，又酸又甜，可好吃啦！”

      还别说，随着甜美清脆的叫声，一会儿就卖出去好几串，生意红火多了。

      每当卖出去一串，他就捡出几粒散葡萄。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的塑料袋子里。

      散葡萄捡完了，他就在我的默认中从破损的小串中抠下几粒。

      突然，一个头发凌乱且花白的大娘冲到面前，拍的一巴掌打在他抠葡萄的手上：“放学不回家，让我到处找。原来在这里偷人家葡萄吃……”

      我连忙解释：“没有……”

      孩子也说：“奶奶，我没偷，是叔叔给的。今天是您的生日。我没钱给您买蛋糕，想带些葡萄给您吃……”

       奶奶眼眶红了，向我解释说，他爸刚结婚一年患白血病死了。治病治得人财两空。他妈见债台高筑，借口外出打工。十年了，无影无踪。这个小孩扔给我拉扯这么大。祖孙俩相依为命，靠低保生活。如今我年纪渐渐老了，不能挣钱了，从来没买过水果零食给孩子吃……

      我鼻子一酸，眼睛发涩，装起两串葡萄递给老奶奶：“大娘，祝您生日快乐！以后每天晚上放学高峰期，让他在这里帮我卖一小会葡萄，我给他水果，给他开工资……”

      就这样，我廉价雇了个“勤工俭学”的售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