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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故乡(外二首)
武汉:张维清
到山坡坡上去探望,叫过我,死缠烂打的圪蛋蛋花
到山沟沟里去捡,从我牙缝里丢失过的水乡谣
掏空鸟巢,卷走我苦涩的乡愁
取走村口,母亲的眺望,父亲浑浊的目光
被炊烟喊回的游子
那是一支难以掌控的笔
狅草背负着离殇
宗亲的黄土,端给你金黄的谷穗
煮熟的稻花酒,醉了三秋
躺在母亲的怀里,停泊爱的港湾
粗糙的双手,仿佛让我摸到了屋后婆婆树上的根雕
拎点哀思和愁叹
去山头拜访父亲,眼泪开出了梨花
那间老屋,陈旧,破败
与旧时光对话
像一粒枯败的种子,洒在村角
一只鸟儿立在高处的瓦楞上
痴情地,望着游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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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武汉:张维清
用报纸卷起的喇嘛烟
圈圈烟雾,锁定了清贫
烤黄的指甲,塞满了泥巴
扶起了春秋
驮走屋檐,擦亮门栓,含辛茹苦,耕耘轮回
种下疼痛,苦涩和辛酸
生命线和爱情线,二条河流
如涓涓细水,滋润瘦弱的背影
吆喝一群羊子,仿佛赶走那条白花花的水路
放养的信天游,落在羊背上
一条长鞭,抽痛了春色和秋景
看见父亲成了一头白羊
摇响了铃铛
父亲是黄牛,挂在腰间的一壶老酒
耕开一亩三分地
父亲是魔术师
把手心上的黄土,变成了花绿和金黄
我从未叫上泥土,犁耙,锄头……
跟父亲做一次寿
也从未叫上老茧,雪月,酸楚……
跟父亲捶捶背,揉揉肩
我的老父亲,那双粗糙的手
刨月光,刨黎明,刨黄金
把一个苦难的岁月刨出了血泡
父亲,请原谅儿的不孝
你的无怨和付出,我何以报答
请给我十年,百年……
来生,也要做你幸福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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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礁
武汉:张维清
是测量海的深度
还有测量水的温度
摇头晃脑,像一个醉汉
抓不住海风,也抓不住自己的水影
曾以为它是无根的漂浮在大海里漂流
曾以为被大海抛弃,放在海角边一块长高的石头
还有谁能把它摁进水底
还有谁能把它拖上岸
一群鸥儿在石礁上,落下点点白雪
一群潦草的浪子和柔情的漪涟
仿佛那是抽打的水鞭
一盏孤灯与巨大的海和无边的夜相加减
就是礁石的暗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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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清,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诗刊》《中国诗歌》《长江丛刊》《长江文艺》《长江日报》《湖北日报》《芳草·潮》等刊物上发表诗歌一百余首。出版个人诗集《乡土》《父老乡亲》《风语》《春暖花开》四部。先后获武汉市99位诗人诗歌奖,财政部财政文学诗歌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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