擀面杖的回忆

文/高塬

      自从老家有了面粉厂，并且在县城开设了销售门市部，想吃老家的面粉更方面了。优质小麦磨成的面粉就是不一样，咀嚼有味，浓浓的麦香扑鼻而来，周末就撕扯面吃吧。

       擀面杖是我从槐芽中学带来的，跟随我三十多年了。那年去彬县过路买的枣红擀面杖大小长短几十个，我都送人了，我一直使用这根旧擀面杖。

      在槐芽中学住东院二层楼上时，距离西南角的教职员工灶房远，去了排长队打饭，蹴在一起吃饭谝闲传，太浪费时间。隔壁宋老师带高三数学，我俩不谋而合，搭伙做饭。吃过饭，放下碗筷就伏案备课，很少谝闲传。我与他相处几年，没说过几句闲话，听到上课铃声同时出门，他边锁门边说：“我把下锅菜已经炒好了，下课后你给咱擀面下面”。我说：“好，我把面揉好窝下了，回来就可以擀面扯条子”。那时候弟弟上高中，周末回家给我拿来塬上家里磨的面粉，面筋道，弹性好，稍微揉一揉，窝下就醒好了。下课后我一边烧水，一边把面擀开来切成条子，再把条子擀薄扯长下锅。他端着两个大搪瓷碗过来，一个碗里是他炒好的下锅菜，给我倒一半；用另外一个碗捞上面，放上菜；我俩喋美美一碗干面，吃饱了，再喝点面汤，解乏解渴，顿觉神清气爽。

       我离开学校后，他一直都在这里教数学，直到退休。县教研室曾经调他当数学教研员，他推辞不就。我送孩子上高中时，见到他爱人在管理学生公寓楼。我在县城碰到过宋老师，他还是没说几句话，急着要回学校。

       传阅文件时，每当看到眉县教学能手、县管市管拔尖人才、宝鸡市劳动模范名单里面有宋老师的名字，我暗暗叫好，为他高兴，也为自己遗憾。“天地一碗面”，到哪里都一样，就朝一个锅眼门烧，不愁火不旺，何苦挪来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