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乡的小河
文|宋世宽
儿时,记得故乡的那条小河很清澈,好些村民都饮用这条河里的水。那时,每到夏天,邻里的小伙伴都特别喜欢下河捉鱼,更喜欢在河里游泳,河里成了小朋友们“水上乐园”,每次下河都要相互“打水仗”戏水好一阵子。也在那时,我学会了游泳,但尽管如此,大人们还是有些担心安全,父亲常常叮嘱我不要下河洗澡,我往往悄悄下河,那时,父亲时常要检查,他的检查很“独到”,只要在我的小腿上用指甲轻轻一刮便知,通常,水泡后皮肤会出现一道白色指甲印,一旦发现洗过澡,便会遭到父亲严厉呵斥甚至挨打。后来,随着年龄稍大,父亲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了,他也知道我水里的“本领”,各种姿势都会。
故乡的这条河,宽仅三四米,大多数浅滩深度仅到少年时代的大腿,但与小伙伴们游泳的那地方--“回水沱”就深了。回水沱离幸福桥约四百米远,在桥的上游,我们就住在桥的附近河东与河西两岸,回水沱是这条河最深的地方,能淹过成人,小时候我举双手都能淹过。岸边是一块大石墩,凹凸不平,奇形怪异,全是小孔洞,石墩高处离水面两米左右高。每当戏水时,常常站在高处一跳,便一头扎进水中。那时,河底全是细沙,没有石块,所以不用担心脚和头碰撞石头。此处靠大石墩岸边的水要“返回”,回水沱因此而得名。那时,小伙伴们夏天只要不逢下雨,每天都要在此洗澡一次甚至多次。
(宋世宽书法作品欣赏)
不久,土地“下户”后,村民们好些赶马车运煤卖,好些家里都养着马,为了耕地也买了牛。那时,除上学外,割草放牛便成了小伙伴们的首要任务。
我家养有马和牛,通常,每天除上学外,早晚都得背着背篼上坡割草。我们常常沿着这条小河一直走到后山(鸭溪镇的山背后,离我们住的家里有四五公里远)去割草,附近的坡上和田埂上的草被割得精光,所以要到很远的后山才能找到茂盛的草源。每天割草放牛前都要在“回水沱”洗完澡才一路向割草的地方出发,放牛的把牛拴在附近河沙坝的树上,割草的背篼就地扔在岸边,迫不及待脱衣蹦入水中,好不热闹,往往少则五六人,多则十多人。洗澡时,隔老远就能听见小伙伴们戏水的声音。当地小姑娘们只要听见河里有人洗澡,如要过此地都要“错时”或“改道”走。
(宋世宽书法作品欣赏)
这条小河,它发源于鸭溪镇大岚村上面靠乐山镇的边界了,流经大岚、鸭溪(镇上)、后山、跳墩坡等地,然后从我家门前流下牛角洞与底坝那条河汇集后流向底水河。
故乡的这条小河,记得七八十年代,鱼很多,每到夏天涨水,我时常拿着筛子,用木棒固定好去河边捞鱼,那时,有些大人也在捞,水越大越好捞,鱼儿都躲在岸边水缓的地方,往往在此一捞一个准,运气好时一次下去可捞上好多条,不过,由于河小都是些小鱼,好像各种鱼类都有些,但最多的是“白参鱼”,我见过最大的鱼是一次与堂叔一起捞鱼,他忽然捞上来一条“大鱼”,估计一斤多,活蹦乱跳好一会才按住,当时我俩乐坏了。
(宋世宽书法作品欣赏)
那时,我已经是少年了,完全有了安全意识。但河水涨得过大有些紧张,特别是涨满了河床的水还真有些怕,那波涛汹涌的浪花不敢长时间盯着看,否则眼睛看花就有危险。捞鱼时,双脚须站稳马步,脚趾紧紧抓住岸上的田埂,顺水或逆水反复打捞,直到把此处鱼儿捞干净为止。那时,只要每逢涨水,我们能吃上香喷喷的鱼。
故乡的这条小河,养育了我,也养育了家乡人民,记不清哪个年代从河中截腰拦断筑起一个提坎——台头堰,用来灌溉当地的稻田,这个堤坎在回水沱上面约100米处,相比附近的好几个村(那时叫大队),我们村的田即便遇上百年罕见的干旱也不会受影响(除非河流干断)反而丰收,这就是庄稼人所说的“天干三年吃饱饭,水旱三年饿死人”,意思就是只要水源充足的地方,是干不着的,太阳越多晒尤其是稻谷越好。因此,我们村的庄稼人往往会说:“我们把太阳拉来拴住(晒)都能丰收。”那时,年轻人找对象也很容易,因为庄稼能“汗劳保收”,这是附近其他地方没有的得天独厚的条件。这条河的上下游,不知有多少个象台头堰这样的堤坎用来浇灌良田。
故乡的小河,从起源到流入底水河,大约近四十公里远。它的上游我小时候见过的,很小,完全是条小溪,在流入后山又有两条小溪汇集,流入我家门口变成了小河,流入牛角洞与另一条河汇聚,河面变得更宽,水量大了一倍还多。无数小溪汇集成小河,无数条小河汇集成大河或大江,汇河成江,汇江成海--是的,如果没有山间的小溪,何来浩瀚的大海,看来,这美妙的大自然也充满了哲理,似乎这山川河流都有灵气呢。
山川河流,是恒古与生俱有的,我们要敬畏大自然,与山川河流和谐共处,才能使大自然更加美丽。社会的发展,决不能靠牺牲大自然的代价来换取,那将得不偿失,也将会祸及后人成为历史的罪人。珍爱山水实质就是惠及于民,造福子孙的善举。
(宋世宽书法作品欣赏)
故乡的这条小河,曾经也被污染过,大概是在九十年代初期,因河流经过鸭溪街上,在鸭溪街上的那段河面污染严重,有好多年整条河恶臭不堪,鱼苗绝灭,后来大概是2000年以后污染减退直到近些年才有了鱼。
如今,河里的鱼多了起来,但河水似乎再也没有我儿时见到的那清澈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们村民组安装了自来水,后来不久,沿小河下游的村民有条件的都几乎用上了自来水,从此结束了引用河水的历史。当年我们游泳的“回水沱”,那墩大石头也被冲到离原位置的十来米远,那段较深的地方也变成浅滩,后辈们再也没有像我们少年时代戏水的快乐与惬意了。
(2021年5月2日刊于《遵义日报》)

宋世宽,笔名浩然,1969年生于贵州遵义。《世界文学》签约作家。曾任大学、职高书法老师,系中国民主促进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红花岗区书协副主席、遵义市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书法作品获98年兰亭奖(最高奖)“优秀奖”;获第三届中国民间艺术博览会“书法金奖”(中国文联主办)、贵州省政府“文艺奖”等以及在其他展赛(全国)中获奖入展数十次,入选《中国书协优秀会员作品集》。作品被多家博物馆收藏,应邀参加“齐文化节”个人作品展、“中韩国际艺术交流展”等等。文学作品在《书法报》、《书法导报》、《贵州政协报》、《遵义日报、晚报》、《遵义文艺》、《都市头条》等等发表二十多万字,其中,评论文章在《书法报》等刊物上引起关注(讨论),散文《我的红花岗情结》获“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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