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丘的古庙群,除了扁鹊庙,就是且停寺了。且停寺,又名梵云寺,相传春秋时期虢国太子途经此处,短暂停息而得名。且停寺主庙座落在群山环抱之中,北靠且停山,隔一清澈如镜的小溪,与南边的老母庙隔水相望。小溪之上,两山之间,飞架一座石拱桥,名曰慈云桥。据(顺德府志)记载,且停寺始建年代不详,元朝至大年间重建。明宣德、万历年间,因颓废而又修葺;清雍正、乾隆年间,因陈旧而再修。整个寺院由南老母庙、慈云桥、山门、东厢房、西厢房、穿心殿、登云桥、后大殿、石佛爷殿、龙王庙、钟鼓楼、戏楼等组成。寺院内原有千年白果树一棵,树身八人合搂,树冠一亩有余。素有:“坐在树上打牌,四人打,八人看,卖麻糖的挑着担子四处在上转,东枝上敲锣西枝上听不见”之说。 提起且停寺,人们首先想到的是气势轩昂,宏伟壮观的古庙群,高大的白果树,林立的碑林,风格独特的慈云桥。其实,且停寺的水和泉,比这些景致更有故事,更具韵味。
这次的且停寺之行,选的是夏末一个薄阴天气,微微的云在头顶缓缓流动,阳光不算毒,就是闷热得厉害。这次走的是北大道,道路平展,一路上畅通无阻。下了大路,上了新铺就的水泥村路,车子就钻进了绿杨阴里。空气也跟着清新凉爽起来,甜丝丝的让人不由得想使劲儿地猛吸几口,顿时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舒爽无比,一身的汗气也一扫而光。柏树,酸枣树和一些不知名的灌木,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把远近的山坡都遮了个严严实实,使不算伟岸山岗多了几分厚重和绚丽。沟底的河水,在平缓处绕来绕去,使人一下子竟分不清那小河的流向。拐上一个弯坡,就到了且停寺。
今日的且停寺,与上次来时的景观有所不同,萋萋荒草已经清理干净,地面硬化得干净而平展。原来遗留的白果树的树根没有了,除了远山近坡上的鸟鸣,就是淙淙的水声,使山寺显得更加幽静。站在山门抬眼望去,且停寺全貌一览无遗。四只石龟驮着高大的石碑,与两头小石狮子一起,静静地守在山门口。山门西北方的泉水群,尽收眼底,几名游人拿着水桶水杯,在庙前接泉水。这些泉中,最显眼的是一眼马蹄形状的泉水,称为马刨泉。关于马刨泉,还有一个传说,相传虢国太子弃国要去拜扁鹊,一路上风餐露宿,翻山越岭。将近鹊山时,恰逢天气燥热,遍寻不见水源,虢国太子饥渴交加,昏倒在马下。太子骑的马,颇有灵性,看到主人昏倒,长啸一声,前蹄在山脚下奋力一刨,便有一汪山泉喷涌而出。虢太子喝到了泉水,精神大震,在此停留片刻休息之后,继续登程,他终于寻到恩师扁鹊。从此,紧挨泉边的山就叫且停山,山下泉边建的寺院的名字就叫且停寺。
在马刨泉西侧的龙王庙前,有一眼泉井。井上盖着一块圆木盖子,口井的白玉石井栏上雕刻着龙纹图案,此井叫圣水井,也叫龙王井,又名八角井。说到这口泉井,也有一个典故。相传曾经有年大旱,周围村子里的百姓天天到且停寺祈祷求雨,寺内有一高僧,见此情况,一心想解困于民。一天,高僧嗅到天空有了雨气,但气息太弱,极不正常,原来是一条病龙,怜悯百姓苦难,抱病行雨。高僧甚是感动,便设法治好了病龙的病,病龙为答谢高僧,在高僧为它治病的地方,献上了一眼甘泉。后来,人们将此泉砌成水井,在井上雕刻上龙纹形状,此井取名龙王井。传说,马刨泉和龙王井里的水,有驱病除灾的功效。在医学不是很发达的时代,人们信奉的是神水圣水,所以远近村民有个病庝都会来这里求水。虽然这泉水不能如传说中的那样,治疗百病,但它水质上乘,清澈甘甜,水中富含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可以直接饮。在附近干活或放牧牛羊的人,口渴了会拿杯子来灌水;也有远道而来的游客,慕名来取圣水。现在为了方便人们取水,在泉眼处按了水管,人们取水时不用俯下身子从井里舀了,在水管出口就可以接水,这样的取水方式,既方便又不会交叉污染水源。
龙王井出现后不久,在龙王井的西侧,又出一眼甘泉。这口泉汩汩流水,终年不断,怎么旱的天它都流不干,此泉被称为流不干。流不干的泉水流到不远的一个水潭,水潭不大,一年四季,怎么流也灌不满,此潭就叫灌不满。
在流不干灌不满不到十米处,有一人造池塘。池内多植荷花,池水清澈见底,五彩斑斓的锦鲤在莲叶间穿来穿去,那悠然逍遥的样子,让人有种也想变成鱼的冲动。夏末时节,错过了“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却欣赏了池塘“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的别样韵致。
站在慈云桥头,桥头原来的那两头白玉石狮子,已经被人盗走,缺了威武雄壮石狮子,桥头显得空落落的。走在桥上,感觉曾经固若金汤的石桥有些摇摇欲坠,玉石桥栏板缺失了很长一段,玉石板上的浮雕,也有些模糊难辨。这座飞架寺院南北的拱桥,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不复当年的恢宏。唯有那桥下流水,清清凉凉,自西向东款款而流。河水都是且停寺周边山下流出来的泉水,清清凉凉,纯净甘甜,河内各色鱼儿成群结队,怡然自得,游人拍照录像它们也不惊不怵。小河蜿蜒,每隔一段又修一道石坝,使水声更加清越悦耳。这时我忽的想起诗人冀抢先写的一首《题且停泉》:“ 瀑布飞湍镇日倾,夜深耳畔更分明,年光变易知多少,此处依然是此声。”
站在南桥头,回望且停寺,感慨万千。当年的且停寺,何等的气势轩昂,恢宏壮观,在文化大革命时被毁成一片废墟,至今也不过是近年新修的几座庙舍。千年的白果树,昔日是何等的风光,如今已是历史。山门口北桥头的石狮子,威武霸气,至今也不知被盗贼弄到了何方。唯有这水和泉,不管过去了多少日日月月,岁岁年年。她依然清清凉凉,然娉婷婀娜,不老不衰,仍旧是以她初时的容颜。默默地滋润着周围的青山,无私地滋养着一方的百姓,大方地款待着远远近近的游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