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头条长春头条总4854期

良知——逯家驹自传连载之六十六）

     于是，我就面授机宜，说，不用手去拧，拖布里面的污垢很难去除。但同学们你瞅我，我瞅你，就是不肯伸出手。有位同学说，那多脏啊！我心平气和地告诉他们，即使脏一点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擦完地用肥皂洗洗手就干净了。否则，拖布里带着泥浆，水泥地面永远也拖不干净。

       我一不是班主任，二不是政教处老师，所以说话不具权威性。学生们仍旧面面相觑、无动于衷。看样子，自搬进新落成的教学楼以来，单靠这种水龙头的水流涮拖布而不用手拧已成为固定的模式。

       怎么办？作为心理咨询教师，既不能发号施令又不能出言不逊，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对如此惊人的浪费熟视无睹啊！于是我一边亲手示范，一边晓之以理：白白浪费水资源是极大的犯罪！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说犯罪是危言耸听，竟然有人忍俊不禁；后来看我天天拧拖布、天天讲道理，好像也就有相信了。

       一天，有位同学在我刚要为他拧拖布的时候突然拒绝了我，说，老师，您休息一下吧，今天我们自己来。您都不怕脏呢，我们更不应该怕脏了。说完就学着我的样儿，挽起袖子拧了起来。

       此时此刻，我的眼睛莫名地一热，一种幸福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但我冷静下来仔细咀嚼那位同学的话，又觉得如鲠在喉：为什么学生就“更”不应该怕脏？这分明在说老师的地位要比学生高出一等。相比之下，要求学生做到的，老师可以不去做。这就是师道尊严的复活，这就是奴仆关系的翻版！有了这种意识，学生的一切活动都处于受支配的被动状态，个性得不到发展，创新得不到支持；老师的话是至高无上的，老师的所作所为也都正确无比。噢，我明白了：怪不得许多老师动辄撵回家一个所谓的差生，动辄抽烟酗酒，动辄在学生的眼皮底下搓麻将赌博，动辄开一个班会就借机敛点财，动辄对学生大打出手……凡此种种，能不对学生造成心灵的伤害吗？这样的教师又如何能担负起培养下一代的重任？

      我的第三个习惯是看不惯肮脏的环境。只要看到小食品包装、方便袋、饮料瓶等废弃在校园的垃圾，都义不容辞地随手捡起来。我还主动担当起室外厕所的清洁工作。每天打扫三遍、雷打不动。一天，一个学生大胆地问我：“老师，您为什么打扫厕所？你们老师也罚劳动？”

       “对，老师犯错误也挨罚。”我将错就错不经意地回答了他。

        “那您犯了那条了？我从来没看见您耍过一回钱、喝过一次酒、抽过一支烟啊……”

        其实他真的说错了——我堪称“搓麻”始祖，40年前曾贷款玩儿过。后知道“玩物丧志”，就“金盆洗手”，彻底与赌博决裂。吸烟也是如此，19岁吸过，但往后再没吸过一支。难怪有人说我是个“怪人”……

       被学生这么一问，我倒觉得不“如实招来”不行了。于是我就告诉他，扫厕所是我自愿的，不是挨罚。然而这位同学很执著，说：您是个高级教师，有必要干这种又脏又臭的活儿吗？我灵机一动，自圆其说：“主动干脏活的人就高尚。如果你能，你也是个高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