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年那月那天
玄子
“你出生的那年,是咱们国家最闹腾的时期......”
老妈妈又沉浸在无限的回忆当中。
“同学们让一让,让一让,这里有个孕妇”,一位带着红袖章的中年男人,扯着嗓门吼道!开往珠城的“闷罐车”里挤满了“红卫兵小将”,他们是去珠城观摩“文化大革命武斗运动”的,有着特殊的历史使命。
这位临盆的妇女叫兰英,是一位火车司机的妻子,她已经见红,按照前两次的生产经验,知道一时半会还生不了,她很从容地赶往珠城铁路医院。“闷罐车”,顾名思义,这种车像闷罐子一样,封闭、闷热、无座,平时运牲口和蔬菜之类的。因为是革命需要,才增加了这么一辆临时列车。车厢里人挤人,一眼望去满是黑乎乎的脑袋,像河里的小蝌蚪。
“红兵、卫国,你俩再往里挤一挤,给这位姨腾个空儿坐下,她快生孩子了。”
“哎呀,我说保国,你自己看看还有没有空了,又不是你家姨,你多啥事呀。”那个叫红兵的小将埋怨着。
“毛主席教导我们:狠斗私字一闪念,请大家给这位姨腾个空!”
这些又红又专的革命小将,纷纷往两边挤了挤,空出了一点点地方,兰英谢过,把包袱放在地上坐了下来。
一路颠簸,火车终于到了目的地,兰英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位于闹市的珠城铁路医院。接待她的是一位带着眼镜的女医生,人们叫她薛大夫。兰英对她并不陌生,这个孩子本不想要的,那个年代,人们没有常识也没有意识去避孕,有了就留着,孩子多了就刮产。年前,兰英来找过薛大夫准备做人流的,薛大夫看着瘦弱的兰英埋怨道:“半年前你刚刚做过引产手术,现在已经严重贫血,不是我吓唬你,再做人流真会要了你的命!不如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好好调养,生完孩子我给你做结扎吧!”。兰英没有文化,她觉得听大夫的应该没错,于是,这个不该来的孩子在极度贫穷和无奈下来到了这个人世。
这是一个白白净净地女孩,毛发乌黑、哭声朗朗,但是兰英好像高兴不起来,她思忖的是:家里又添了一张嘴,日子过得更加紧巴,单单靠男人一个人工作,怎么养活这八口之家呀!薛大夫明显要比兰英更高兴,她接生的孩子不计其数,每一个孩子都是她的宝贝。她怜爱地捧着这个小生命逗玩着:“小毛毛,欢迎来到这个多彩的世界,你妈妈很漂亮,你爸爸是个开火车的,呜呜,咣次咣次........。”
“薛大夫,你给孩子起个名吧,我和他爸都没有文化。”
“好嘞,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就叫她美凤吧,美丽的小凤凰!”
就这样,小美凤来到了这个负累重重的家!
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这对患难与共的母女经历了无数个分离的时刻,但每一个今天都会重温那年那月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