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编者的话 •
散曲•双调•对玉环•中坝留连
中坝留连,长江望月圆。蜀道盘桓,水湄见彩鸾。君卿蓦上船,求缘无深浅。几句新诗,成叠美感间。一曲衷肠,人间新梦园。(尹玉峰)

邓毅:文学硕士、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重庆市民间文艺家协会顾问、重庆交通大学客座教授;曾历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重庆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重庆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重庆文学院院长、党支部书记。自著报告文学集《重庆纪实》、散文集《大山人》、文艺评论集《点击与喝彩一一邓毅文艺评论选》、学术专著《略论我国现代文学书目体系的建立》等;其作品先后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艺报》《文学报》《中国作家》《中国报告文学》《小小说选刊》《长江文学评论》等全国报刊杂志发表各类体裁的文学作品,并分别荣获全国报告文学大型征文作品一等奖、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全国报告文学作品一等奖、国家五部委“绿我中华全国散文奖、学术专著荣获全国优秀科研成果奖、重庆市政府社科成果奖、首届重庆报告文学奖、重庆散文奖、重庆民间文学四十年成果奖;作品入选《全国优秀报告文学获奖作品集》。荣获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中国民间文化守望者”“中国民间文学集成贡献奖”,蝉联荣获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全国德艺双馨工作者”、中国文联授予“全国优秀青年文艺家”称号。荣誉出席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家协会九大全国代表大会!

中坝人的梦想
邓 毅
长江浩浩荡荡,奔涌向前,两岸惊涛。中坝岛,屹立江中,坚如磐石,龙盘虎踞,千年傲立。中坝人以岛栖居,繁衍生息,生生世世!一代代,追梦圆梦,踔厉奋进,躬耕故土,坚毅前行,义无反顾!
杨泽强,体魄健硕,自幼奶着长江的水长大。杨氏家族祖祖辈辈,世代生活中坝岛。杨泽强逾五十年的人生是在岛上和渔船上度过的,以岛栖身,垦土耕地,种植一烟二蔴三甘蔗,下河撒网打渔,捉蟹摸虾。日子仍入不敷出。在杨泽强眼里父亲拉纤摆渡,铁骨铮铮,顶天立地。寒冬,父母带着杨泽强四兄妹去岛滩,在刺骨的河水里,顶着冽冽的朔风,挖沙淘金;夏季,河床洪水涛涛,杨泽强葆有父亲那勇猛顽强、犟劲十足秉性,守候江边,一旦上游江面漂浮下来木材,凭着超强的水性,扑入江中,斩获得手。适逢漂木一根又一根涌来,杨泽强与伙伴用纤藤绑木,万有失误,木头崩裂,人即落水,木则伤人,而藏身河底。那些四处漂浮的木材还会打烂江上行船的罗盘桨,船即刻失去动力而倾翻。-根根山木,杨泽强都要竭尽奋力扑获,再将木头交送长江漂浮木材回收站,换回零钱,补给家用,买粮购食,则以果腹。
家徒四壁的杨家,一家老小窝居泥墙茅草屋,杨泽强为父母分忧,投宿渔船。在那上不黏天,下不黏地的小船上,荡悠着他年少青春。25岁那年,与一位刘姓贤妹结为秦晋之好,丈夫撑船捕鱼,挑担出岛;妻子料理家务,晒网洗衣。二人情爱甚笃,添生贵子,生活有滋有味。
那年,政府颁布禁捕江鱼令,出生于世代长江之子的杨泽强,拥戴禁令法规,毅然告别曾与自己承载风雨艰辛、苦乐悲喜的小渔船。携手兄弟贷款借款,连同卖船资金,购置一艘机动客运船,开启小岛与镇街乡民过河的摆渡运输。中坝岛人以此告别亘古以来小木船进出岛屿的历史!
改革开放,出岛打工、家乡建设、农货销售······进出小岛,来渡口乘船的乡民,人流不断,挑担满满。每天,杨泽强起早贪黑,废寝忘餐,与兄弟轮流驾船。兄弟俩深知给乡民提供顺畅的交通与时间上的乡货买卖,意味着什么!枯水天,河床水浅,船易碰礁逐滩,绕行绕道;涨水天,雾锁江面,水势凶猛,船,难行难进。夜间,岛上时有大妈、大爷、孕妇急诊,需寻医出岛。不论刮风,还是下雨,只要叫人喊船,杨泽强开船送行,责无旁贷。你情我意,乡亲们送山货,聊表心意。杨泽强笑盈盈地婉拒说:嗯!老乡客气!摆个渡,应该的!
杨泽强在村子里开了农家乐,消息不胫而走,村民奔走相告。人们登门造访以贺,几间房、几张床、农家饭。朴素温馨,方便客人。店主老板是杨家媳妇。开店是她的心愿,同时展销展卖岛上农产品,则是她为了农户搭建的销售平台。然而,杨家的农家挂牌,意味岛屿农户从单一农业生产、山货买卖,开始有了面向社会面向旅游的经商服务。
正当杨家水上岛上那船业和农家乐自主经营如火如荼之时,杨家又传来儿子荣任一艘长江轮船大副的升迁之喜!无疑,这是杨家乃至中坝岛又代新生船人!
无独有偶。岛上那水塘二组生产队队长杨泽良也开办农家乐,只是在杨泽强创办农家乐之后,挂牌营业的。二杨并非同胞兄弟。在这方圆2.7平方公里的岛屿上,村落赵姓何姓杨姓,是岛上三大姓氏。史上有三姓通婚,不对外嫁娶的习俗。相传这些姓氏的先辈们,是顺着长江飘流而下移居岛屿的。不难窥见,杨泽强和杨泽良,其先祖血脉相连,同根同族,毋庸厚非!年届55岁,绰号牦牛的杨泽良,打从2018年投资110万,兴建一幢占地面积160平方米三层楼新房,杨家拿出巨资,造物修房,是因为每天游客熙熙攘攘,三五成群来岛观光。那些络绎不绝的人们去田间采摘瓜果蔬菜,进农舍院坝选购农货蛋禽,好不热闹!令杨泽良倍感心慰是镇政府出台那振兴乡村、建设新农村规划,让他喜不自胜,看见商机,信心满满,才大兴土木,开办农家乐的。应该说,这是人们对中坝岛乡村旅游的客观需求。挂牌“毛哥人家”的农家乐,推出窗明几净,敞亮整洁,揽山观水的房间;品味以软炸蒸肉、蒸浑鸡、蒸浑鸭、蒸肘子、夹沙肉、银耳汤、咸烧白、红鱼汤、麻辣鱼。乡味悠悠,味道十足。地道的农家食材与农家菜肴,食者唏嘘赞许;而那些用米糠、玉米粉拌和红糖渣料,喂养的鸡鸭鹅,成了杨家客人的抢手农货。
2013年,回乡创业的杨泽良,面对优化长江鱼资源生态环境,治理长江,保护母亲河。祈望借助家乡山水,搞岛上经济,从事农产业开发与销售。是年,自浙江、上海、广东打工回到老家,将带回来的发财树种,移栽岛上,精心培育。笠年,这个“外来物种”长势喜人!杨泽良便承租40亩包产地,种植15万株。一年下来,在村民眼中种植发财树的杨泽良“发财了”。中坝盆栽发财树远销市内外,赢得供不应求的销售市场。杨泽良从他祖祖辈辈传统农业走出来,种植适合市场、都市消费者欢迎的绿化植物,并从故土里收获第一桶金。然而,杨泽良在人生致富路上的愿望与初衷,是创业之后,回报父老乡亲。于是,义然将自己数万株优质发财树新品种树苗,及其自己从云南购回来的黑皮花生种子,分享给村民,传授栽管方法,让商机惠及于人,发财致富!
一位广西种植药材的商人,在抖音和网上,看见杨泽良和他生活的那片秀丽山水,百姓情怀。就悄无声息地“潜入”岛上,索性来一次与他不蒙面的“探营”。这位商人返程的归途,心情愉悦,“情报”颇丰。一回到家,就电话联线杨泽良,不是“纸上谈兵”,也不是“飞机上打电话一一空谈”,而是诚意相邀,携手合作,共谋药材生产与销售大计!
但凡秋天,则是68岁的赵先福阿姨喜忧参半的季节。这季节那数百棵龙眼树总会有收成。可令她和老伴犯难的是那些逾百年树龄的龙眼,树杆越发高大、树叶越发茂盛,那串串簇簇的龙眼果,只要在十几米高的树枝上,就望眼欲穿,没法摘果。一棵树挂果下来,通常收获一半丢去一半。咳!眼前这把岁数,已过爬树的年纪,令先福阿姨不安和懊恼!年轻时祈愿多种植龙眼树,收获与收益成正比,糊口养家。今非昔比,已是三个孫子的外公外婆,一生都生活在岛上,守护从儿时至成家的那片龙眼树。远在异地城市开公司,办企业的宝贝女儿、女婿,一次次,恳望父母离岛进城,与之相聚团圆,共同生活。在一催再催,被双亲婉言拒迁之后,晚辈就盖了一幢带院落的“别墅”洋房,让父母聊心愿、住新房,享受天伦之乐!
赵阿姨和老伴,故土难离。源于自己生在于斯、长在于斯,与家族至亲,聚岛相息,不离不弃,从未离散。令赵阿姨不胜自豪是相距自家院落不远处便是赵氏家族清朝武举人赵晴洲与其兄弟赵瀛洲的府邸,这个建于清朝同治十年,占地3000平方米,中式豪华建筑,连同那院门墙上阴刻“巡政厅”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呈现出昔年赵氏先辈辉煌与荣光的古建遗址!迄今,赵阿姨仍以此为傲,视其为荣。这个弹丸之地,在赵阿姨的脑海弥漫岁月烟云,承载太多喜悦和忧伤:那位于岛中央、拥有647年的望天川主庙是赵阿姨青少年时期,父母及赵氏族亲们带她去庙里的“窥星楼”,朝拜那大殿中的望天川主李冰,还有财神及各路菩萨不同神灵,祈愿共同护佑中坝岛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地方。那三层戏楼戏班的驻唱,锣鼓的喧嚣,如今悠悠耳目,念想于怀。而上世纪六十年代,望天川主庙、观音寺和尼姑庵三大寺庙遗址,则毁于一旦;赵氏兄弟的府邸也遭劫不堪。中坝岛,在赵阿姨及其赵家亲们眼中那些诸如造船、木刻和石雕的民间工匠的技艺也渐渐消失!她惆怅、沮丧,“不能再没了岛上的生活”,赵阿姨给女儿呢喃软语。
那年,盛夏。一日,长江河床涨水,来势汹汹。一时间,中坝岛俨然汪洋里的一叶浮萍,洪水猛涨,危及村民生命和财产安全。深夜,临江大爷大妈的房屋进水。夜幕中,只见赵泽贵书记带领党员干部一马当先,冲入漫进江水的房屋,将两位耄耋留守老人用木板托出水面,救了出来!赓即,在迅猛上涨的洪水中,又抢出财产物资;吆喝牲口家禽······老爷爷双手握住赵书记的手,眼睛发潮,嘴唇翕动,不知该说啥好!
洪水无情,人有情。这一夜,中坝岛遭灾面积一平方公里。赵书记和他的党员抢险队,救援抗灾,筑堤挡水,安抚村民,彻夜未眠,始终奋战在抗洪一线!
年届57岁的赵泽贵,是村上赵氏农户中早期出岛创荡的新生代创业者。在离乡南去打工的日子里,凭着敬业乐业,聪明才情,勤劳踏实。在外企一干就是几年,先后荣任车间主任、人事经理。然而,他却念念不忘家乡,不顾职级升迁,丰厚待遇,老板挽留,。
社区换届,赵泽贵被村民拥戴上任,荣任羊石社区副主任、中坝岛党支部书记。打那后,他肩头担子重了,夙兴夜寐,奔上忙下。要么去巡堤防洪,守护长江鱼资源,不受违法者掠食;要么去了农家田间地头,关心农户种子与栽培、病虫与防护、生产与销售;要么针对贫困户组织党员扶贫济困,开展手牵手,结对子爱心活动!······眼前,这洪水涨势,他从未见过,水势凶猛,拌和倾盆大雨。赵书记与党员干部马不停蹄赶赴低洼地段看望农户,组织撤离,安顿住所,并设专人24小时盯住洪水位,随时向区委区政府和镇政府上报水情。还挨个儿到五保户、残疾户及其困难户家里慰问,察看住屋、庄稼地受灾情况。连夜组织党员按支部一对一、结对子扶贫要求,驻村扎户,风雨同舟,携手抗洪,共度难关。
长江洪水尚未减退,村上老人又患病危重,孕妇待产。赵泽贵立马联系船只,上报海事局救援相济,并与村长护送出岛,分别送往医院抢救治疗;接产生娃。
其后,疫情来袭,封岛停渡,赵泽贵与支部党员干部,上门慰问建卡贫困户。服务村民,抗击疫情,还按各户需求,统一采购,再分送食用物资至农户家。曾担任过生产队队长、团支部书记的赵泽贵,深知立德树人,是建岛强岛之根本,发展经济之关键。尊老爱幼,乡土民亲,传统美德,要倡导、要传承。扶贫须扶智,致富须赋能。那岛屿长长的江岸线,正处于长江珍稀鱼类保护核心区,禁钓禁捕长江鱼,禁采禁运河砂石。护卫长江,己任天职!
中坝岛土地丰腴肥沃,林深茂密,四面环江,水源充沛,动植物生态的多样性,呈现季节性色彩斑斓的迷人风光。人们纷至沓来,观江揽景,迷恋于岛。甘蔗林、龙眼树、荔枝树、桃子树,人们举目可睹,随手可摘。而从泥土捧起来的则是花生、药材、瓜果、蔬菜······让人不胜唏嘘,沉醉不已!
人们朝圣般涌向这座长江入渝第一岛,与其说是欣赏岛屿那遮天蔽日的百年龙眼、黑黑黝黝的花生、列列成行的甘蔗,户户通公路两旁的灼灼桃花,以及江岛风光揽胜,不如说寻觅岛上人家那人与自然、人文与生态的风物故事!探寻党委政府“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的新农村建设理念,践行现代生态农业的发展思想!
“要看银山拍天浪,开窗放入大江来”。中坝岛四面环水,绿竹猗猗,炊烟袅袅,龙眼古树、橄榄树、香樟树,绿叶婆娑,枝干遒劲,在天地间,屹然伫立,江波浩渺,山色有无,宛若置身仙境。近年,中坝岛在江津区委区政府的关怀下,在石蟆镇党委镇政府的规划与坚强领导下,赵泽贵书记与两委一班人,带领村民在发展现代农业,壮大自主经济的同时,上下一心,同心同德,提升中坝岛生态环境,围绕乡村振兴,打造古村落和田园体验休闲农庄,以保持农耕文化风貌!一展中坝传统古风之魅力,一睹当代乡村建设之风采!
都市头条编辑委员会主任尹玉峰(右)与国家一级作家邓毅先生(左)在重庆共进午餐。


↑发布人尹玉峰系都市头条编辑委员会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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