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作者:孙善兵(上海)
朗诵:枫韵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在不知不觉中,我已年过半百。如今自己早为人父,作为人子,我一直想为我的父亲写点什么。
小时候,父亲是我心中不可超越的一个神话,不可逾越的一座大山。
父亲个子不到一米七,身形一直消瘦,不苟言笑,很少见到他有一个笑脸。
父亲初中毕业后,在生产队里短暂干过记工员,后来偶然的一个机遇,父亲到乡里的水利站工作,先后干过财务出纳员、物资采购员、泵站机电员,1986年被组织上任命为水利站站长,一干就是16年,2002年提前内退。
父亲性格内敛、不苟言笑,为人正直、待人真诚,工作扎实、务实进取,与人为善、乐于助人,爱岗敬业、吃苦耐劳。父亲身上的这些优秀品质一直深深地影响着我,在我成长的道路上,给我精神上莫大的鼓舞和动力。
听过父亲说,他刚到水利站工作时,是不抽烟,也喝不了酒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学会了抽烟和喝酒。父亲工作时每天要抽4包香烟,一条香烟3天是肯定不够抽的。所以,好多时候他买香烟一买就是好几条。因为这个特别的爱好和习惯,据说全县水利系统的人员都知晓一个叫孙良明的水利站站长。发展到后来,在全县都出了名,好多人都知道有一个乡的水利站站长抽烟很厉害。估计在全县甚至更大范围内,这水平应该排上前三名的。
抽烟对身体的危害是不言而喻的。我们作为子女和家人,也一直苦口婆心地劝父亲尽量少抽点,无数次地对他讲身体健康的重要道理。记得有一次干过医院院长的三叔当面劝说他要少抽烟。他竟然说得肺癌好多都是不抽烟的人,毛主度和邓小平等好多中央领导都抽烟,不都活了八九十岁嘛。也不知他是哪儿得到的这一谬论。搞得三叔无言以对,只好作罢,以后不再多劝说了。
父亲退休已十几年了,已是七十四岁的老人了,现在自己也注意保重身体了,听说近几年还会自己买些滋补品。在家人的劝说下,现在终于有意识地控制抽烟了,但每天还要至少抽2包多,每天喜欢喝点小酒,自我陶醉。
父亲为人正直,待人真诚。父亲为人忠厚正直,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从来不会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那是小人的伎俩,他看不上,人生几十年,做人是第一位的,一辈子也不会去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父亲常说,小人我们惹不起,但我们躲得起呀,我们要远离社会上那些小人。
父亲爱岗敬业,吃苦耐劳。父亲个子不高,身体消瘦,体力也不够强壮,但在工作中,父亲总是有了活就冲在前面,不怕吃苦、不怕劳累。他干水利站长后,还兼任机电员。记得每次暴雨后,全乡都会有几个村庄河道瞬间涨水,以至农田被淹,庄稼受灾。他总是不顾乡间道路泥泞不堪,带上工具就步行奔向各排灌站,第一时间组织抽排水。有一次排水泵由于长时间抽水损坏了,他跳下三四米深的泵坑,维修更换损坏的部件,一直干到凌晨修好后才休息。现在常听父亲说身上的好多关节一到下雨天就疼痛,都是那时长时间在温度较低的深水工作留下的病根。
父亲在乡水利站工作,单位离家只有十来里路远,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平时因工作繁忙,很少回家休息,陪我们的时间更是很少。就连一年一次各家欢度新春佳节时,父亲也是很少能够回家陪妈妈和我们。说虽然过节了,但是单位都需要安排人员值班,自己作为领导,让其他人员回家过节,自己在单位值班,这才是自己该做的事。其实,每次过春节前,我都会盼星星盼月亮似地在路口等父亲回家,但都等不到,一次一次地失望回到家中。母亲还多次和我说你的父亲忙于单位的事,要值班的。我想那时母亲的心里在想什么,我是能够理解的,只是我的母亲是顾全大局,善于体谅父亲。
小时候农村的条件很差,好多人家吃不好穿不好。我的父亲对我们的爱我是体会得到的。干采购员时,经常到南方的城市出差。他会为我们小孩买新衣服、新鞋子,还为我买铁皮小汽车、石膏像、玻璃万花筒等一些时新的玩具。好好也特会打扮自己的孩子,我穿上父亲买的皮夹克、小皮鞋,简直成了一个实足的时髦男孩,让别邻居家的小孩羡慕不已。
记得在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班主任老师给我一份《中国少年报》和《365夜童话故事画册》,我问班主任为什么给我这些报刊,他说可能是你的父亲在街上给你征订的。父亲因忙于工作,回不了家陪我们,辅导我的学习,他有心为我征订有助于学习和成长进步的报刊,这在当时的农村从未听说过,是绝无仅有的。2018年6月,在父母亲金婚纪念时,我在发言时提到此事,父亲只是笑而不语。每每想起此事,我一直非常感动,非常自豪。
父亲干了16年的水利站站长,那时正是当地水利事业大建设、大开发、大发展的黄金时期。我的父亲从不利用职权便利去谋任何不该拿的财物,贪污收贿的事更是不可能。人们常说水利水利,当水利站站长长达十几年,能够像孙良明这样,从不收受水利工程参包方送钱送礼,现在是不多见的。父亲常对我说:你现在大小也算是领导了,任何时候不要违反党纪国法,要始终保持清正廉洁,对得起组织的培养,对得起人民的期盼。我一直牢记父亲的教诲。
父爱如山。我想就是这如山般的父爱,成为我不断成长进步的动力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