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田上的稻草人
● 边际（大连）
这里原是良田，如今已经荒芜，
慵懒的云彩下，野草随风起伏。
没有了劳作的人们，没有稻菽，
只有你还站在田间，执着守护。
你身上的长衫，化做破碎的布，
你手中的蒲扇，徒留几根扇骨。
可你依然腰板挺直，双臂平伸，
那些麻雀依然怕你，不敢驻足。
但你是孤独的，内心充满痛苦，
这算什么守护？你想笑更想哭。
你思念稻菽，不愿与野草为伍；
你想起诗人的话：生活在别处。
真想到别处去啊，向往庄稼地，
可你扎根在这里，难挪动半步。
而这里本是肥沃的，不应荒芜，
先辈曾辛勤耕耘，汗滴禾下土。
放眼望处，你看见黑黢黢的湖，
枯死的树，环绕积满烟尘的屋。
相邻接的厂区，正在使劲排污；
偶有人影动，那是留守的村姑。
你想对村姑呼喊，可你呼不出，
她们那迟缓的身形，似乎麻木。
唉，谁还记得站在荒田上的你，
有谁体谅你的痛苦，你的孤独。
于是，你不得不尝试安之若素，
于是，你努力与野草和谐共处。
你担忧，如果哪天连草也没了，
那么，这片热土又何异于焦土！
夜色降临，你抬起头仰视天幕，
孤星残月，组成一个问号的符。
像幽灵般流散的，是浓浓的雾，
那凝在你脸颊的湿，是泪是露？
写于大连西郊
2017.4.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