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铅笔
一支铅笔的出头
源于小小的刀锋
不削，就无法露出铅来
不削，就画不出蓝图
刀刃去掉木质的包围
让体内的炭黑色
在白纸上
经营或大或小的格局
每个人都像一支铅笔
在家由家人削，在外由它人削
轮到自己削自己时
只剩下了半寸
我们捏着小小的笔头
再也画不圆一个句号
炒花生
就是让它们一个个
在垫底的沙与土上蹦跳
铲子一次又一次
掀动的不只是一颗心
还有土生土长的情结
我们不敢分神
生怕炒出苦命的一粒
只想在情景剧里
导演一枚枚花生的香与脆
当我们打开外壳
它多么像佛家的舍利子
紧身的红衣不揉自碎
在深夜，在异地
陪我们一群人下酒
入冬的柿子
就这样不断地红
连叶子都不在枝头守候了
依旧不肯落下
仿佛一个人打着灯笼
它们一天比一天通透
一刻比一 刻柔软
让远方赶来的乌鸦
像东一嘴西一嘴的媒婆
把心啄出窟窿
剩下高高在上的一些动词
在大风中萎缩
演变成了冬天深处的铃铛
【作者简介】
康书乐，现为河北作家协会会员，保定作家协会理事，《唐河文学》杂志主编，唐县文联副主席。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诗刊》《诗选刊》《散文选刊》《中国诗歌》《散文诗》等报刊。出版诗集《三叶草》，与人合著《阳光下的梦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