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很好,赶上了“分肉”
文/好人张北
我和二凡流落在街头,更确切地说,两人是坐在了一处桥头旁,守着各自的行李卷,肚子咕咕叫,泪在心中流。桥下有水流激荡着浪花,发岀哗哗的声音,护坡上的花草已变黄,这是秋日的风景。偶尔的风起时,会有草屑与尘埃光顾着我们俩,劈头盖脸般,无所谓的了,我们早已灰头土脸,有如猪狗
……
常言道: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一个高个子男人停下了车子,一脚支地,问我们:干活儿吗?我们工地缺两个小工!
我和二凡不加思索地回答道:干!干!在那儿?
高个子男人用手一指,说:不远,我们本来是不缺人的,有两个工人家里有急事,走了,明天要打混凝土,缺推车的人!
我和二凡太饿了,也累,这天气马上就要黑了,遇见个“找上门”的包工头,真是个好运气!
凭着多年搬砖拉灰的经验,我看岀这个工地是在盖库房,日后果然应验了我的判断。我和二凡随着这个包工头,来到了一间宽敞的木板房工棚,看见屋内有一个人正在分发着纸条子,处在笑语喧哗的热闹中。这个工头还未站稳,就喊分纸条子的人:糟子,给这两兄弟一人一张菜票,今晚正好赶住分肉吃!
原来这些工人的待遇是内部管饭,与队部拉开着不相干的距离,明天工地上要打混凝土,这是个劳累的苦活,队部发菜票让民工们免费来吃肉,当然是为了鼓舞士气。
暮色凝重时,我和二凡随着这帮人,走岀工棚,又走岀工地,大约走了半里路,来到他们所说的队部。谁想队部在一处院子里,外边的大铁门还没开,此时门前早已挤满了手拿饭盆儿的民工,后来才知道,队部下属有三个施工队,我和二凡来的这个包工队,全是清一色去干粗活的壮工……
大铁门内,就近支了一张桌子,明晃晃的电灯下,一个人脑袋肥硕,面露凶相,像电视剧《林海雪原》里的“座山雕”一样,让人既恨又厌,同时又让弱者们心里发毛。原来他就是队长,今晚要亲自掌勺,为我们分肉。他的大肥肚齐桌,顶着一个大号铝盆,盆内是多半盆油光耀眼的切成小块儿的五花肉,没有配菜,更没有主食,看到这些,我自然想到的就是这句话:狼多肉少!这么多的人,至少近百,一人能分到几块儿呀?!此时还没有闻到肉的香味,却让灯光里弥漫的尘埃,还有人挤人的汗臭口臭气息一并飘过来,真也让人无法忍受。
大铁门被挤得“咣咣”响,队长“座山雕”恼了,他牛眼一瞪,把大铁勺举在空中做打人状,开始用动听的京腔,来训骂:想不想吃了?傻逼啊?挤来挤去的!
人群开始安静,三个施工队的包工头开始各自清点自己的工人,并有序地来排队。几分钟后,一个小老头拉开大铁门的里栓,往进放人。
“座山雕”旁边,站着一个少妇,个子挺高,胸峰悠颤,面容粉嫩,她负责收菜票。
令人可气的是,“座山雕”用勺舀肉,他的手似乎得了痉挛症,哆嗦嗦地直往下摇,因此,分到盆里的肉一眼就能数的清。事后细想,这也可理解,这么多的人,要“细水长流”才对,他是总领导,必须要让每一个工人都能分到肉,才能“得民心”。
有了肉,就想到了酒,可喜的是,我们的这个包工头,每两人给分发了一瓶“少林醉”白酒,此酒辛辣劲大,正合我和二凡的口味。
我和二凡没有酒杯,瓶对嘴相互灌着,很快就晕晕乎乎,只可惜分来的肉太少了,屈指可数呀!一瓶酒进肚,我和二凡都没尽兴,却是毫无办法,由于我们俩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然会向喝不了酒的工友们讨来接着喝。没有喝好,又想到工地门口有个小卖部,可叹我和二凡早已身无分文,那兜确实比脸都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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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好人张北,实名李文亮,河北省康保县闫油坊乡大土城村人,业余作者,曾在报刊与网络文学平台发表诗文800余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