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再出书》
乱弹
我是耿直的东北老头,一辈子改不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直来直去不弄虚的歪的,跟人争上两句转身就不朝心里去,是个不记仇记恨的人。
今儿想跟您聊个“我不打算再出书”的天。
实话跟您说,我打小到老除了读书工作吃饭睡觉之外沒什么爱好。重来不会打麻将推牌九、下象棋打朴克玩乐器。
20到50岁时,曾喜好过吹笛子唱红歌、学过几句俄语日语、扭过几回陕北大秧歌,可都是没长性不成器,如今老了记性差了几乎全忘光了。
恐怕是天性使然还是基因遗传,我受父亲潜移默化的影响,从当小屁孩儿到苍首白发,一辈子就爱买书借书读书、一辈子就爱瞎写胡写、沒完没了的写。
终于等到日子好了不挨饿了、生活安定社会繁荣了。我50岁那年被接收为省级作家,还自费出版了平生第一本叫《长江诗文选》的薄薄的书。
圆了“当一会作家出一本书”美梦的我,这下子可把“作家”这俩字看的太重,给自个添了压力:“得好好写得对的起‘作家’这俩字!”
于是晚年这二三十年来,我着魔似的染上了写作瘾。不顾自己功底浮浅学识稚嫩、阅历有限笔力空虚,甚至不顾体弱多病妻儿劝阻,除了干点家务外,一门心思忘乎所以的迷上了文学创作,痴迷挚着沒日没夜没完沒了的写了许多极其普通的“文学垃圾”。
凭着点自我感觉还行的可笑,写了改改了寄,排除视力日渐模糊,不顾不懂电脑的困难,把不曾减退的热诚写成的诗歌散文小说、托人帮我发送给省市县的报刊杂志、媒体网站…一旦能见报发表,我又沾沾自喜的剪贴收存留藏。
随着时间推移和年龄的增长,我这个呆子发现时代变了,爱读书看报爱潜心写作的作者和读书者都在锐减。
有多少人还在寻书租书借书买书、读中外名著?那么多历朝历代到新中国成立以来著名作家诗人的书,今天仍被人们痴情传阅、互相借阅、珍爱购阅?
我确实在废品回收站的瓦棚下,见到过那么多被当成废品送来的《红日》《东进序曲》《青春之歌《家》等破旧老书。我掏了比他收破烂高几倍的钱,买了这些珍贵的旧书,回家后整理粘贴好一样能看。可如今除了上学的学生,有多少人还是静下心来多读点书?
而我在近来的20年里,越来越觉得:神圣的文学艺术创作事业,竟被少数人个别人变成吹捧逢迎、捞金攒银逐声追利、取悦读者的工具。
我在相继出了《长江诗文选》《桂花河畔》《岁月回眸》《二叔轶事》《长江诗文新作选》《长江诗文新作续》等6本文学作品集。总共选入我40年来创作的诗歌散文、小说随笔杂谈言论,及少量儿歌寓言童话、故事传说等作品近2000篇(件)约100万余字后,我懂得自己才疏学浅,沒有经济实力又不想去拉赞助。这样6本书印的都很少:最多500本最少的才200册。请市作协帮我购买了省内资图准印证号,不敢花数千上万元去买那国家级省级出版社的图书编号。
好不容易联系打字印刷部门,盯着陪着完成了封面设计、栏目设置、彩页和插图选择、病句错别字反复检查校对之后,再将邀请市县有关领导或文学界先贤名流为我写的《序》还有《文友赠言》连同我的《后记》。分别安排在书的《目录》前或书稿正文的最后几页。所有这些繁杂锁碎又细致入微的工作全靠我一个人包圆儿。
印刷厂终于把书送到了我家,我又一一电话约时间地点,骑上车带着书去人家办公室或体育场门口赠书,落声:“谢谢你啦!”我就知足而返满意而归,再去给下一位文友朋友送书、去邮局寄给天南地北的新老朋友及要书却沒见过面的读者并乐此不疲无怨无悔。
早已习惯了低头做文,自知学浅自知几斤几两不敢张狂的我,也早明白了水平太差瞎写害人误人的道理。
虽说我爱写有瘾总也写不够写不烦、改不了爱写的毛病也尽量少写点儿,健康养病第一。写成后给几个好友瞧瞧就得了。76岁的我不打算再费心费神赔钱出书了,却盼爱读好书开卷有益的习惯重返大地。
城固:王长江
2023年7月15日上午11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