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蝉
文/董金凯
每至盛夏,蝉鸣声声不绝于耳,仿佛给如火的骄阳。蒸腾的暑气。不知疲倦地喊着加油。人们不喜欢蝉,烦它太吵,夺去了宁馨与安静
蝉在胶东地区,烟台,青岛,高密一带叫作蠽蟟jie,liao,幼虫叫蠽蟟龟儿,在河北,沧州,盐山一带叫蛸。雀,xiao,qiao(音)幼虫叫蛸雀猴。蝉,各地有各地的叫法,普通话叫它知了,与蠽蟟音相近,这似乎人人都懂了。

知了的幼虫,在乡间确是易得且又味美的食物,开春以后在树下用小铁铲,随便能挖得到,土褐色,肥肥胖胖的象熟睡的婴儿,放到干锅里,底下加火一烤。滋滋冒油,片刻出锅,用来下酒,是异常的美味可口,不亚于山珍海味!
记得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蝉家族,不情愿的。向饥肠辘辘的人们贡献了多少高蛋白,无从计算,但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年开春的某一天,我在一颗树龄几百年的古树下挖了足足一小钵知了猴,全家美美的吃了一顿,记得那年刚七岁的三弟廋得只剩个显眼的大脑袋。一边大口吃着一边说。我们吃了知了的儿子,知了知道了会哭的,全家人都只顾吃没人理他,吃了一会小钵就见底了,母亲急忙端起小钵说,还剩这点大家就别吃了,留着给小三吧,这孩子瘦得疼人。母亲眼圈红了,差点掉下泪来。对于母亲的决定。我们显然不情愿。但看了看满面愁容的母亲,以及瘦骨伶仃的三弟,也没话可说。 那个年月就是这些肥肥胖胖的蝉的幼儿还在睡梦中,就被我们用它们的脂膏点燃了我们一家生命的希望!

现在生活好起'来,吃飽穿暖已经不在话下。懒得再去回想那些贫苦艰辛的往亊。属于我们尚在人世间艰难跋涉的每一个人,己逝的岁月。越来越长,未来的岁月越来越短。
。在利益纷争,弱肉強食的丛林法则下,在道德滑坡。善良蒙尘的人世间。強者的没有底线的欲望,不断地制造着弱者的日趋深重的灾
难
我常常想起,我在大嚼知了幼虫的时候,知了家族,(假若它们有思想)会怎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