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创首发
篾 匠
铁裕
篾匠是八仙营唯一能编筐织箩的人,他曾经读过几年书,还算能识几个字。但由于体质太差,下不了地,干不了重活。生产队长也就发点慈悲之心,让他做点手上活,以泅渡光阴。
篾匠虽然体质孱弱,但心灵手巧,因而编背篼、打草蓆;编竹椅、做篮子;作箩筛、织睡蓆,样样精通。在八仙营很有名气,就是方圆几十里,他也受到人们的尊敬。
他还有一个绝活,就是编制一些工艺品。说来你也许不信,他编的牛羊马驴、鸡狗兔鸭、猫鹅雀鸟;三英战吕布,麻姑拜寿;桃园结义、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等等,可以说是惟妙惟肖,形象逼真。
只是在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这些东西也换不了几个钱。再说由于一辈子没有走出山村的他,没有见过世面,也没有想着出去闯荡,或是宣传推广一下自己的工艺品。因此,他在这方面的特长也就受到了限制,穷困的生活压抑了他的创造力,孱弱的躯体损毁了他的心身。
人生就是这样,虽有诗意,却又一言难尽;
人生之路坎坷,很多时候,难以书写前程;
人生起落难测,花开花落,总会悄然凋零;
人生有时如茶,各种滋味,只有自己能品。

因此,篾匠只在八仙营呆着,这就是他的宿命,他只能做一个民间的工艺家。他不可能来一次远行,也不可能逆转自己的命运。
人生就是苦与甜,悲与欣;
人生就是坎与坷,富与贫;
人生就是贵与卑,聪与笨;
人生就是寒与凉,得与失。
篾匠的人生之路是坎坷、艰辛的,但是篾匠为人正直,心地也好。在村里哪家有求,他必应;哪家有难,他必帮;哪家有问,他必答。他将所有的酸甜苦辣进藏在心房,他不叫苦,不叫累。有人问他为何这般无忧、无虑,他笑着说:人生,活的就是一种心境。
在八仙营,他是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好人。谁家急着用箩筐,他就连夜赶做;要是没有钱,他也就不收了,或是赊着,从不为难别人。
有一天,一个五保户来买箩筐,但没有钱。篾匠想了想说:那就送你了!可他媳妇儿一脸不高兴,说了几句难听的话。篾匠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分明在说:做人,一定要讲良心。
俗话说“:小篾匠,屋里点火外头亮”。篾匠这个媳妇,在村里也算标志,大概是体质孱弱多病的原因吧,他满足不了媳妇的性欲。两口子为此经常争吵、讴气,她媳妇甚至想着和别人私奔。
后来,欲火攻心的媳妇,竟和篾匠的兄弟通奸了。而篾匠的那个兄弟,也并非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而是像武大郎那样的侏儒。可人世间的情缘,谁又能说得清呢?丑兄弟的精液滴进了美妇人的玉体。两人的东窗事发,闹得满村风雨,沸沸扬扬。一时间,绯闻传遍了八仙营。
篾匠一气之下,病情加重,身体日渐孱弱。有一天,篾匠一边织箩筐,一边想着心思。忽然,他大喊一声,口吐鲜血,一命呜呼。他以这种让人吁嘘的方式,演绎了他人生的悲情。
篾匠死后,人们一片惋惜声。因为他太善良、正直,且为人忠厚老实,又乐于助人。村里还有许多人买他的箩筐还未给钱呢。
只是不知后来,人们是否将钱还给了他那水性养花的媳妇?他媳妇不知是守寡,还是重新嫁人?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社》、《湖南写作》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