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双辽于凤至

于凤至，字翔舟，生于吉林省怀德县大泉眼村，五岁时定居郑家屯（现吉林省双辽市）少帅张学良的原配夫人。于凤至美丽而又智慧，端庄优雅，爱新觉罗博杰就曾盛赞于凤至，长得很美，说他生就一张古典脸，清清秀秀，宛若一枝雨后荷塘里盛开的莲，而她也真的如一枝白莲花，典雅而高洁，一生为爱付出，一生为爱坚守，纯洁的爱恋不沾染丝毫俗世的尘埃。他的命运大开大合，大起大落，悲欢离合，跌宕不已，从小镇才女到少帅夫人，从陪郎伴狱到华尔街股神、房屋买卖创造财富奇迹，在张学良坎坷人生之中，他一直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是活跃在东北及全国政治舞台上的一位才女。他长期热心公益事业多次发起女子赈济会，重金捐赠贫儿学校，抗战期间，为促进国共合作起到积极作用，集贤淑才女智慧于一身，被世人誉为“东方女性楷模”、“女中极品”。

一、有凤来仪 塞北名媛

18世纪末至19世纪中叶，古镇郑家屯（吉林省双辽市旧称）这座塞外小城已经成为奉（沈阳）北蒙汉贸易中心，是个驰名遐迩的水旱码头。彼时，小镇正处于资本主义萌芽时期，工商业已有长足发展，是个商贾云集的地方。
正是这一时期，从山东省海阳县司马庄下关东来了一位精明强干的汉子，名叫于文斗。他是个有智慧又有力气的人，经过一番拼搏，靠推挎车起家，居然当上了大商号丰聚长的掌柜。妻子钱氏为了躲避蒙匪，在匿居今吉林省公主岭市南崴子乡大泉眼村时，于1897年6月7日生下一女婴，因之前有算命先生说过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凤命”在身，又为取“有凤来仪”的吉祥意思，于文斗于是给她取名于凤至。
于凤至五岁时来到郑家屯，十岁开始同族中及亲戚家的小孩一起读私塾。她绝顶聪明，不仅精通百家姓、千字文、孟子、论语、中庸、大学等必修课程。还熟读诸子百家、唐诗宋词、名人名赋。13岁就已经出落成为亭亭玉立，千娇百媚，能写善画，活泼美丽的少女。
此时，经教书先生说服。其父于文斗改变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观念，使于凤至以优异成绩考入了奉天女子师范读书学习。15岁毕业还乡时，于凤至正当豆蔻年华，她风姿绰约，文采出众，于家大小姐的美丽端方，名播乡里。

二、虎子凤命   小镇奇缘

1915年夏， 身为前路巡防营统领的张作霖专程来到郑家屯，拜见他的义兄于文斗。这是因为一年前他率部剿匪被敌军围困时，是于文斗给后路巡防营统领吴俊升报信，才及时为他解围。因此于文斗的救命之恩令这位乱世枭雄终生难忘。这次拜望恩兄，张作霖在酒席宴上看见了刚刚从奉天女子师范毕业的于凤至。姑娘形貌端丽、儒雅文静，使张作霖十分看中，当场表示要和于文斗结为儿女亲家，娶于凤至为儿媳。席间，吴俊升也自愿当大媒，要鼎力成全这桩美事。为了填写庚帖，于家专门找来算命先生查了生辰八字，算命先生奉承道：此女凤命，将来必为贵人。
此时，奉天的张府公子学良（字汉卿）正在读书。父亲回来向他说明定亲之事，弄得这位阔少如五雷轰顶，说什么也不明白，偌大的奉天城美女如云，老父为什么偏在郑家屯给自己找一个“乡巴佬”为妻？可父亲对他说：“小六子，你的正室原配非听我的不可，把于家姑娘娶过来，你看不上她，让她和你妈过，以后你可以找别的女人，我可以不管”。
此后，张学良虽然奉命到郑家屯相过亲，但却根本没有和于姑娘见面，这桩婚姻处于岌岌可危之中。时过不久，于凤至随父到沈阳办商货，于是，吴俊升与张作霖抓住时机，软硬兼施，张学良才勉强答应，扮装成古书画店掌柜，与于家父女见面。
张学良一下就被于凤至的美貌、高雅、大方的气质所折服，真是相见恨晚。之后几次要求与于凤至相见都被拒绝了，张学良禁不住感情的冲击，便写下了一首《临江仙》：“古城相亲结奇缘，秋波一转销魂。千花百卉不是春，无意觅佳人。芳幽兰挺独一枝，见面方知是真。平生难得一知音，愿从今日始，与姊结秦晋。”
于凤至接到这首词后，从字里行间体会到张学良对她的仰慕与爱恋，被深深地打动了。于是她也以《临江仙》词牌填写了一首词回赠给张学良："古城亲赴为联姻，难怪满腹惊魂，千枝百朵处处春，卑亢怎成群，目中无丽人。山盟海誓心轻许，谁知此言伪真？门弟悬殊难知音。劝君休孟浪，三思订秦晋。"后来还是吴俊升百般撮合，张学良和于凤至见了一面，结果让这位帅府公子十分震惊，他没有想到，于凤至竟是这样明目皓齿，珠开炒相。而且才华横溢，精通文墨，遂一见钟情，小两口先在郑家屯举办的婚礼，结百年之好。完婚后，在郑家屯小住半年。张作霖在奉天的府宅完工后，又为张学良夫妇补办了婚庆大典。为了女儿婚事体面些，于文斗陪送给女儿两个钱庄和十个贴身家人。

三、知书达礼 大贤至孝

于凤至与张学良结婚后，小夫妻的燕尔爱巢设在奉天大帅府二进套院的西厢房。自从进了张府，于凤至极尽长房儿媳的孝道，每天要为公公和五位婆婆装烟奉茶，此外，还要精心料理众多小叔、大姑、小姑的生活起居。她心地善良、办事公道、尊老爱幼、善解人意，深得全家人的敬重。
张家法度极严，任何人都不得随便出府，就是吃饭不及时也要受到申斥。在这府中，唯有于凤至享有特权，即便她有了错处。老帅也从不责怪。而且还说：“凤至无一样不好，就是文化还低些。”之后，便送儿媳到东北大学法理科当了旁听生，从而使凤至得以修至大学文化。这期间，府上还让凤至接替寿夫人总理张府内政，更显示了她超人的才干。自小受到良好的家教，她从不持强凌弱，总是惜老怜贫。因此，全家都拥戴这位贤淑的内当家。
张、于婚后十分恩爱，张学良很快就被于凤至美丽端庄的才智，奉亲事长的贤孝，治家理政的能力，知书达礼的睿智以及手不释卷的儒者之风完全征服了。他视于凤至为好大姐，贤内助，每逢大事，二人必合议而定。两人真正成为一对海枯石烂心不变的铁打夫妻。于凤至对丈夫真正起到了身边“军师”的作用。她的人格力量，她的缜密思索和主张，对张学良的成熟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于凤至与张学良生了一女三男，她远离仕途，平居治家，在教子成才方面，也称得上一代楷模。

四、慈心善举 心系家乡

于凤至虽然身为女流，却心存救世之想。到了奉天后，他与张学良很快通过社交同青年会的中、外同龄人结为朋友，尤其是和张学良的同乡闫宝航、郭松龄的夫人韩素秀等结成了莫逆之交，接受了许多进步思想。于凤至多次解囊赞助支持闫宝航和韩素秀办起贫儿学校，让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和家道贫寒的百姓子女也能够上学读书，为国家培养了大量人才。于凤至和张学良在百忙之中，经常到贫儿学校去看望那些就读的孩子。同时向他们捐赠一些学习用品，使师生们受到极大鼓舞。
作为少帅夫人，于凤至十分关心老百姓的冷暖和疾苦，真是“一枝一叶总关情”。1930年，辽源县（现吉林省双辽市）遭受水灾，于凤至闻讯，深为郑家屯的父老担心。很快，在奉天召集军官夫人及政界要人之女眷成立了“女子济赈会”筹集资金。在张学良的支持下又以发行“赈灾奖卷”的形式等竭力筹措款项，为赈济水灾而努力工作。并将所筹集的五万元大洋亲自送到灾区。为了把有限的救灾资金用到当处，她不畏辛劳，骑着毛驴亲赴辽西，特别是到家乡郑家屯一带视察灾情。所到之处，深入各家各户嘘寒问暖，直接把救灾物资发放到每个受灾家庭，使乡亲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得到了安慰。
现公主岭市南崴子乡大泉眼村是于凤至的出生地，于凤至看到那里文化落后，自己出资办了两所新民小学。她故去后，她的义子萧朝智于1996年请张学良题字，学校更名为凤至小学。

五、临危不乱  辅撑危局

皇姑屯事件发生后，日本人准备趁乱占领东北。当时，张学良不在奉天，形势极为严峻。在张府中于凤至与寿夫人相互为谋，用计掩盖了老帅身亡的真相。于凤至以期少有的冷静和机智，应对了多次来访的“不速之客”，密不发丧。一直等到张学良回到奉天，形势转危为安。
在东北权力交接过程中，于凤至为张学良做了许多稳定局势的谋划，顺利的实现了新老过渡。在东北军出现分裂危机时，于凤至以种种举措探听虚实，证明杨宇霆、常荫槐确有异心，使张学良最后痛下决断，及时除掉杨、常。消除了东北军内部隐患。
蒋、冯、阎中原大战发生后，东北军面临着何去何从的重大抉择。此时，于凤至帮助张学良从大局出发，正确分析天下大势，促使东北军毅然易帜，为国家的统一做出了贡献。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陷。张学良秉承蒋介石的旨意，背上了“不抵抗将军”的罪名。一时间在国人面前陷入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尴尬境地。在这种极端困难的处境中，于凤至一面劝慰夫君振作精神，继续组织热河抗战，一面在顺承王府多次接见以阎宝航等为首的东北民众请愿团，向乡亲们表明张学良将军的爱国志向和抗战决心，同时，和张将军一起安排部署在东北敌后组建抗日义勇军等抗日救亡运动。

六、忠贞不渝  无愧夫君

1936年12月，张学良、杨虎城实行兵谏，发动了西安事变。张学良送蒋回京被判处徒刑，后改为严加管束，实际上是终身监禁。于凤至为救丈夫，满以为她与宋庆龄一向以姐妹相称，有金兰之谊，通过“第一夫人”的斡旋，总可以有效果。不想蒋介石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出张学良这只“东北虎”。凤至无奈，值得与夫君同舟共济，生死相守，走上了漫长的陪牢伴狱之路。从奉化的雪窦山开始，碾转几万里，一直到贵州修文的阴明洞。三年之久的牢狱生活使于凤至患上了乳腺癌，不得不去国外就医，从此在美国过上了旅居海外的生活，成为天涯孤旅。
张学良在台湾的幽禁岁月，完全受台湾当局的控制。而远在异国他乡的于凤至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丈夫。他在洛杉矶好莱坞山上居住的进门大厅里，始终悬挂一帧张学良将军的大幅戎装照片，每天都向圣母祈祷，保佑丈夫早获自由，来和一家人团聚。为此，他不断给美国政府写信恳请人权保护，以为这样就能促使张学良早日释放。然而盼来盼去，人没有盼回来，却盼来了一张离婚纸。律师要她在上面签字。当时她说：“蒋先生一些人竟然用离婚的办法了，也就是绝对不让张学良自由，断绝他来美国和亲人团聚这条路。为了汉卿，我愿意死，何况在纸上签字。当然不承认这种离婚，汉卿也始终认我是他的夫人。我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

七、大洋彼岸  思乡爱国

凤至夫人虽然旅居异国他乡，“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她一天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祖国，家乡和亲人。1988年圣诞节前夕，东北大学校友郭维城带着阎宝航之女阎明光及自己的女儿郭梅，两次特地来到洛杉矶好莱坞山顶别墅，拜访了于凤至。相见时，于凤至拉着两人的手一再说：“今天可算见到国内来的亲人了。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啊！”郭维城、阎明光亲切地告诉她，国内还有很多亲人和张学良将军的部下、东北大学的校友都十分想念她，对她的晚年生活都很关注。东北大学65周年校庆时，收到了老人给学校写的贺信，师生们都很高兴，衷心祝愿他健康长寿！听到这些，于凤至老人频频拭泪，感慨不已，充满激情的说道：“我已经是风烛残年，这辈子恐怕难以再见到这些亲人了。”一句动情的话表明了她思念祖国亲人的怅惘心境。
说起往事，于凤至告诉郭维城和阎明光，说她是辽北郑家屯人，父亲是开烧锅的。她说：“我和汉卿结婚时，我19岁，他才16岁，还是个孩子呢，他一直称我为大姐。汉卿这人好啊，他热情厚道，极富有正义感，我们夫妻的感情一直很好。”
谈到夜间十点，大家怕她累着，和她依依惜别。老人同郭维城亲切地握手，同阎明光、郭梅亲切拥抱。当郭维城他们说希望能在北京相见时，于凤至禁不住热泪盈眶。

八、山河永存  岁暮余辉

于凤至，这位饱经时代巨浪冲击的奇女子于1990年与世长辞，刻在墓碑上的名字是“张于凤至”，她还在身边留下一块墓地，希望张学良百年之后能和她葬在一起。但是，这位命途多舛的女性却留下三个憾梦没有实现。思国不得归，思乡不得回，思亲不得见。撒手人寰，似乎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然而并非如此，老人的余辉还在不时地迥然闪烁。
于凤至的义子，美籍华人萧朝智先生几次回到中国大陆于凤至的家乡，为弘扬其义母的美德风范而奔走呼号。凤至夫人的养女张桂兰女士不忘养育之恩，也多次回到故乡和当地政府磋商并落实研究于凤至，纪念于凤至等重大事宜。
伟大杰出的女性于凤至，是从塞北古镇郑家屯飞出去的一只金凤凰，是一位历史明星，小镇因你而提高了品位和知名度。双辽的人们会记住您的！

（备注：根据公开资料收集整理，不妥之处，敬请批评指正！）
2023.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