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顺学 著

       第十五章

      生产队的各项生产还是在正常进行着。社员们虽然日子过的依旧拮据，但随着年节的临近，人们的状态也好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年轻人，个个精神饱满，生龙活虎。不管家里的饭有多不好，只要吃饱肚子便无忧无虑，今天不管明天的事。不论是担粪送肥的，还是平田整地的，只要一到劳动休息的时间，就开始进行摔跤、单腿斗、拔腰、扳腕子这些力量的角逐。他们欢声笑语，场面极其热烈。他们似乎忘却了辛苦，忘却了饥饿，忘却了一切。这些无忧无虑、嘻嘻哈哈的年轻人，让本来单调的农村生活变得丰富多彩，给死气沉沉的农村带来了一线生机。

     为认真贯彻上面大唱革命样板戏的精神，为活跃农村文化生活，占领农村文化革命阵地，根据县上有关文件精神，公社做了具体安排部署，要求各大队和有条件的生产队，要在冬季农闲时节，排练革命样板戏，在春节期间上台演出。公社还要在正月初九到十五期间组织汇演。对评选出的前三名要给予经费和设备方面的支持。

     经大队研究决定，王坪大队革命样板戏的排练集中在大队部进行，八个生产队全部参加，成立大队秦腔戏剧演出队，大队长孙振祥任任演出队队长，周思甬任总导演，还有三个副导演，各负责一本戏的排练。演员由队长和导演在各生产队统一抽调，所有演员按出勤计全工分。初步确定，在春节前排练出《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三本革命样板戏。正月初三在大队戏台演出，初四开始在到各生产队巡回演出，正月十五前在公社参加比赛演出。

     王坪大队有唱秦腔戏的传统，唱戏耍社火在山前岭后有点名气。

     在一九六六年前，每年过年和端午节都要唱历史剧，演出的剧目有《铡美案》《大登殿》《薛刚反唐》《狸猫换太子》《二进宫》《窦娥冤》《火焰驹》《穆桂英挂帅》等不下二十本戏。前两年因“破四旧”，历史剧被停演，又排练了《三世仇》和《血泪仇》两部新戏。这两部戏的排练质量在全公社名列前茅，受到了广大观众的一致好评。

     王坪大队演员的演唱功底、文武场面都有很好的基础，所以，对革命样板戏的排练充满信心。

    大队长孙振祥当演出队队长也是名正言顺，他从小就喜欢唱戏，在村里的土戏台上唱戏已经有二十几年的经历了。他天生一副好嗓子，在多部历史剧中扮演过包文拯、徐延昭、韩琪、周仁、杨延景、刘彦昌、朱春登多个重要角色，生角、净角都得心应手。在新戏中又扮演过王老五和王仁厚。更重要的是，他是大队长，对领导演出队有号召力，而且对下面八个生产队的哪个社员能扮演什么角色了如指掌。

     让周思甬当导演，同样是选对人了，他是学校的文艺积极分子。他原本是南方人，对秦腔这个剧种很陌生，但凭着他对革命样板戏的一片热忱，通过简谱和唱片反复学秦腔唱段，很快就掌握了秦腔唱腔的发音和演唱技巧，学到了多个秦腔板头，由不懂变成了内行。他在学校扮演过《红灯记》中的李玉和，《沙家浜》中的郭建光，《智取威虎山》中的杨志荣，而且还担任过副导演。

      演唱人员选齐后，今天在大队部召开了全体演职人员会议。会议由大队长孙振祥主持，他从政治思想的高度讲了唱好革命样板戏的重要性，他说:“革命样板戏是遵照毛主席文艺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为工农兵服务的指示精神而创演的经典之作。要将旧舞台上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变为工农兵形像。我们要用革命样板戏来占领农村的文化舞台，用革命样板戏中的英雄人物来鼓舞和教育广大社员和贫下中农，要用革命样板戏鼓励我们抓革命，促生产。下面由导演周思甬宣布角色分配名单和排练工作具体安排。”

     周思甬清了清嗓子说:“大队长刚才已经把演唱革命样板戏的重要意义讲得很清楚了，我这里就再不重复了。今天已经是腊月初十，离过春节只有二十天时间了。在短短二十天时间内排练出三本革命样板戏，的确是时间紧，任务重。为了圆满完成任务，从今天开始，除了白天，晚上还要加班排练。大队长已经答应了，给参加排练革命样板戏的人每天记一天半的工分，鼓励鼓励大家。为了赶进度，确保排练质量，原则上一人扮演一个角色。下面我宣布角色分配名单……”

     角色分配名单宣读结束后，大家认为角色分配比较合理，各自表示能够胜任扮演的角色。

     主要角色的扮演者是:在《智取威虎山》剧目中张彦强扮演杨志荣，李虎娃扮演少剑波，刘国义扮演座山雕，何彩芬扮演白茹；在《红灯记》剧目中周思甬扮演李玉和，安玉霞扮演李铁梅，张玉香扮演李奶奶，朱玉成扮演鸠山；在《沙家浜》剧目中，大队长孙振祥扮演郭建光，余彩霞扮演阿庆嫂，边凤梅扮演沙奶奶。

     参加革命样板戏排练的人员，个个积极性很高，每天吃罢早饭老早就来到大队部排练，直到天黑才回去。回到家一边干家务一边背台词。吃罢晚饭后又来到大队部集中排练。

     大队长孙振祥和周思甬被演员的这种吃苦精神深深地打动了，让他们两个信心倍增，排练的劲头更足了。周思甬对大队长孙振祥说:“大队长，演员们排练得都很投入，进入角色很快。三部戏齐头并进，基本上已经比较成熟了，这样的排练进度我没有想到。”

     孙振祥说:“我给你早说过，王堡大队有演戏的传统，基础条件好，所以排练进度比较快。不过现在不敢松劲，还要继续加紧排练，三部戏力争在小年之前排练成熟，达到演出效果，腊月二十四、二十五两天彩排一次，做好正月初三上台演出的各项准备，腊月二十六放假。”

     周思甬叫来了三个副导演，按照大队长讲的意见，对排练进度又重新做了安排，让他们再加把劲，如期完成排练任务。当周思甬询问三个副导演还有没有困难时，负责《智取威虎山》的副导演黄胜利说:“困难倒没有什么，只是扮演杨志荣的张彦强和扮演座山雕的刘国义之间不知因为什么事，两个人正在闹矛盾，或多或少会影响戏剧的排练。请导演和大队长给他们两人做做思想工作，再不要把个人思想情绪带到戏剧的排练当中来。”

     大队长和周思甬两个到《智取威虎山》剧组了解张彦强和刘国义两人的闹矛盾的情况。经过详细了解，张彦强和刘国义两个人是自作多情，都对扮演白茹的何彩芬有好感，但何彩芬对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搭理，而他们两个则互相猜测，互相埋怨，认为是对方在搞鬼，把何彩芬夺走了。由于何彩芬不理他们两个，他们两个的积怨就越来越深，矛盾越来越大，互相说话带刺，有时还相互恶语伤人。再加上剧组里有个别爱管闲事的人，兴风作浪，戳是弄非，背后在张彦强和刘国义跟前添油加醋地搬弄是非，搞的这两个人矛盾不断加深。他们两个的思想情绪直接影响到了戏剧的排练。

    大队长和周思甬又把何彩芬叫到大队部，当面了解她和张彦强和刘国义三者之间的情况。据何彩芬本人说，半年前她就有了对象，而且男方还是个吃商品粮的营业员，明年“五一”就要结婚，他们两个人纯粹是自作多情。

    大队长便把张彦强、刘国义这两个愣头青叫到大队部，美美地骂了一顿:“人家何彩芬早都有婆家了，你们两个吃得是哪门子醋啊?你们两个真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握手言和，再不要闹情绪了，相互配合，抓紧排练。”

    周思甬也给这两个小伙做了思想工作，鼓励他们好好排练，按期完成任务。张彦强和刘国义两个也表示再不搞矛盾，把精力全部投入到戏剧的排练当中。

      腊月十八日，立春。虽然时令已进入春季，但气候仍然很冷。农谚说，春打六九头。立春刚进入六九，离天气转暖还要一月时间。

     周思甬昨晚睡在冰冷的炕上被冻醒了好几次，因为原来积攒的煨炕的柴禾已经烧完了，仅剩的一点给父母的炕煨上了。睡觉前他习惯性地摸了一下炕，炕冷的像冰块一样，不由把手缩了回来，顿时浑身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只好和衣而睡。他越睡越冷，在被窝里打冷颤。这时，他猛然想到了羊倌住的崖窑炕，因为有充足羊粪，一到冬天炕被烧得热热烘烘的，何不去那里凑合一晚上。他便起身去了羊倌住的崖窑。羊倌窑里的煤油灯还在亮着，他推门进去后发现，一个不大的炕上竟然睡着六七个小伙子，人挨着人，简直挤得水泄不通。周思甬又去了饲养员窑里，敲开门一看，一个大炕上睡着八九个人。看来像周思甬一样来蹭热炕的人不在少数，他只好返回到了家里，又睡在了冰冷的炕上。鸡叫三遍的时候，他再一次被冻醒了，冰冷的炕像睡在石板上一样，冷气往骨头里面渗，让他不停地浑身打颤。他心想:今天不去排戏了，请一天假去山上扫点茅衣回来煨炕。自己睡冷炕还能抗一阵，父母亲可受不了，如果冻坏了身子就麻烦了。

     天蒙蒙亮，周思甬被冻的牙齿打架，双手撑着僵硬的身体起了床，背起背篼，拿着铁锹和扫帚去山坡上铲茅衣去了。附近沟沟坡坡、山山屲屲的茅衣早被人扫得一干二净了，他只好往远处寻找。终于在离家几里外的阴坡山上找到了一大片茅衣，让他欣喜若狂，像发现宝贝似的高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山上的茅衣都被人早都扫光了，为什么这里一大片茅衣没被人发现呢?他转眼又一想，这一片茅衣前段时间被雪覆盖着，最近雪刚消融了，别的人还没有及时发现。他脱掉了棉衣，拉开了架势，准备大干一场。他先用铁锹挨着地皮铲，连同枯草杆、干草叶和草根全部铲掉，然后用扫帚扫到一起，堆成一堆。回家吃早饭的时候先背了一背篼茅衣回去，之后去生产队借了架子车，在别人家又借了七个背篼，连自己家的八个背篼，每两个背篼一对，将背篼装满后，用架子车就拉回了家。

     周思甬觉得今天太有成就感了，他拼命地干了一整天，扫回来了十七背篼茅衣。晚上一家三口人瞅着这一大堆茅衣，高兴得合不拢嘴，有了很富裕的感觉。

     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这天，样板戏按照原计划，进行彩排。

     周思甬吃罢早饭，老早儿就来到大队部，正做彩排的各项准备工作，大队长孙振祥也紧随其后来了。他们两个和三个副导演临时开了个碰头会，对今天彩排的具体事宜又详细做了安排。按照安排，今天彩排两场，上午第一场彩排《红灯记》，下午彩排《沙家浜》，明天上午彩排《智取威虎山》。彩排虽然不是正式演出，但一切准备工作与正式演出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台下观众少而已。

     参加第一场《红灯记》彩排的演员与排练时相比精神有点紧张，忙着在后台精心画妆，穿戴演出服装，准备各种道具，出出进进，虽然有条不紊，但还是显得有些忙乱。

     前台武场面司鼓的，敲锣的，文场面拉胡琴的，打洋琴的，吹笛子的，吹唢呐的，都已到齐，各就其位。

     彩排演出前锣鼓一敲，唢呐一吹，周围的闲人如大小队干部，饲养人员，中小学生，老爷爷，老太太，还有另两本戏的演员都集中到戏台前看彩排，他们先睹为快。

     彩排演出开始了，台下的观众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观看着演员的一招一式，静听着演员的每一句唱腔和台词。戏台下的观众被周思甬扮演的李玉和所折服，赞口不绝。尤其当看到第八场“刑场斗争”和第九场“前赴后继”时，戏台下面鸦雀无声，观众被剧情所打动，有些观众看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他们个个忘记了寒冷，剧情早已把他们带到了火红的革命战争年代。

    下午，革命样板戏《沙家浜》的彩排演出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台下的观众有增无减。在《沙家浜》的彩排演出中，观众对扮演郭建光孙振祥的演技评价很高。对扮演阿庆嫂的余彩霞同样有很高的评价。大队长孙振祥和周思甬交替着在台下听了观众对今天彩排的评价，心里感到十分高兴，十几天的辛勤排练总算有了满意的结果。虽然今天的观众是一少部分人，但不难看出这两部戏排练的比较成功。

     彩排的第二天，由于前面两部剧彩排演出成功，演员们紧张的情绪放松了许多，他们心里也有了一定的底数。今天彩排的是《智取威虎山》，附近大小队的闲人来了不少，开演前已经在戏场里黑压压地坐了一大片。观众一直全神贯注地看到了最后一场“会师百鸡宴”，正当被武打动作扰得眼花缭乱，看的得劲的时候，却发现杨志荣和座山雕两个在舞台上真地打起来了。杨志荣用道具枪砸到了座山雕的头上，座山雕被砸后开始反击，在杨志荣的腰部猛踹了一脚，杨志荣又用道具枪在座山雕的头部、颈部狠狠地砸了几下，座山雕奋力反击，顺手拿起了一个木凳砸向了杨志荣。这时，杨志荣见势不妙，转身就跑，慌不择路，跳下了戏台。座山雕紧追不舍，跟着也跳下了戏台，二人在戏场里扭打在了一起。观众连忙劝阻，及时将两人拉开了。一场《智取威虎山》的彩排就这样在两人的殴打中结束了，让大家感到十分扫兴和惋惜。

     针对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大队长和周思甬紧急召开了全体演员会议。就连大队支书夏志魁也参加了会议。他表情很严肃，坐在桌子后面一个劲儿地抽烟，夹纸烟的手也不停地在微微颤抖。

     孙振祥开门见山地说道:“在三场戏全部将要彩排结束的时候，半路上却杀出了个程咬金，把咱们辛辛苦苦排练的戏搞成这个样子了，真让人无地自容。首先我向支书检讨，这是因为我对演员管理不严，纪律松懈，思想工作没有跟上去，最后导致了这样罕见事情的发生，我负有领导责任……”

     孙振祥的话还没有说完，支书夏志魁就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两下，然后拍案而起，手指头在桌子上铛铛铛地一边敲，一边高声大嗓地破口大骂:“今天发生的事情不是简单的纪律问题和两人打架的事情，而是一件性质极其严重的政治事件。土匪头子座山雕把英雄人物杨志荣从戏台上赶下来了，这难道不是政治事件吗？我们要从唱好革命样板戏的政治高度看问题。现在我正式宣布:撤换张彦强和刘国义两人角色，停演反省，并作出深刻检讨，听候大队的处理。《智取威虎山》还要继续排练，杨志荣和座山雕两个角色重新选配，确保过春节演出和元宵节前后的公社汇演。”支书夏志魁骂完之后，气哼哼地甩手走了。

     会议继续开着。孙振祥提高了嗓门，很生气地指着张彦强和刘国义说:“不是支书发火骂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也太差劲儿了。今天的事情如果真的上纲上线的话，恐怕要让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呢。现在你们两个先向全体演员作深刻检讨，你们两个究竟如何处理，等以后再说。”

     孙振祥话音刚落，刘国义就紧接着说:“我先给大队长和大家做检讨。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是我把张彦强赶下戏台了。但事情的起因不是我的错，而是张彦强打我在先，我打他在后。当时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在气头上就干下了这糊涂事。我以后要和其他演员搞好关系，保证今后再不发生这样的事。”

     张彦强接着说:“今天是刘国义把我打急了跳下戏台的，他刚说是我先打的他，其实我不是故意的，道具枪失手打到他的头上了。我今后在演戏的过程中多加注意，与其他演员密切配合，保证把戏演好。”张彦强和刘国义两个各执一词，各说各有理，其他人一时也搞不清究竟是谁对谁错。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在排练《智取威虎山》的前阶段，张彦强和刘国义两个都对白茹的扮演者何彩芬自作多情，被大队长批评了之后，两人的矛盾基本上化解了。但过了几天，两人又对常宝的扮演者杜小兰有了好感，其他演员也在背地里议论，搞的杜小兰也很尴尬，索性干脆不理他们两个了。张彦强和刘国义两个人，一个是闷葫芦，一个是两头堵，把杜小兰对他们两个态度的转变，误认为是他们两个之间相互拆台的结果，争风吃醋，互相埋怨，最后发展到了大打出手地步。

     孙振祥最后说:“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们继续详细调查，根据调查结果和你们两个对问题的认识深度和承认错误的态度再做处理。根据支书的意见，你们两个担任的角色就停演了，选配别人去演。”

     会议结束后，大队长又召集周思甬和三个副导演开了个小会。大队长首先说:“三部戏的彩排原本今天就要顺利结束了，谁知道最后出了这档子事。支书的态度很明确，张彦强和刘国义两个角色要撤换，临阵换将也是不得已的事。你们几个发表一下意见，看由谁替补这两个角色。”

     周思甬和三个副导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发表意见。过了好大一会儿，孙振祥问在场的这几个人:“你们心目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四个人都说没有合适的人选。孙振祥便很无奈地说:“事已至此，再无他法。因为已经快到春节了，如果再选配生手排练根本来不及。我看是这，咱们就来现成的。据我了解，周思甬在学校扮演过杨志荣，听说演得还不错，就让他替补张彦强。这样，周思甬既扮演李玉和又扮演杨志荣，一个人担任两个重要角色，任务的确不轻，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好辛苦你了。座山雕的角色也就再不找别的人了，由我来扮演。去年公社演革命样板戏的时候我扮演过座山雕。”

     三个副导演异口同声地说:“同意！完全同意大队长的意见！”

     周思甬面对目前的情况，也再没有推辞，只好点头同意了。

     孙振祥最后说:“从明天开始，《智取威虎山》继续排练，争取用两天时间完成，其余演员放假，准备过年。”

        作者简介

    董顺学，汉族，宁夏西吉县人，生于1955年10月10日。毕业于西北大学经济系。先后在西吉县工交局、统计局、计划委员会、计经局、震湖乡政府工作，担任过国营企业厂长。长期从事文字工作，喜欢读书，热爱文学，积累了大量的读书笔记和丰厚的生活实录，创作过中短篇小说。退休后，用近五年时间完成了这部五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狼毒草》，终以抒怀于文学为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