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罗布人村寨
文丨孟昭峰
新疆尉犁县境内的罗布人村寨，风景天成，美不胜收。村寨范围72平方公里，位于我国最大的原始胡杨林保护区、最长的内陆河塔里木河、最大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最古老的丝绸之路这四大名胜风景交汇之地，形成了黄金品质的天然景观，是西部区域最大的村庄之一。罗布人村寨被称为阿不旦，意为水草丰满、适合生活的好地方。
初夏的五月，当兴致勃勃来到这里，首先吸引我的，是那成片成片的胡杨林。路旁一隅，除了浓荫蔽日以外，几十棵两三搂粗的胡杨树干显得格外晃眼，有的已作化石，有的枯老耸立，有的躯体仰卧，还有的身萎叶繁，苍凉之中吐露生机。听导游讲，胡杨的生命力极强，有"三个不"，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它以旺盛的根系、繁茂的枝叶及惊人的抗旱、抗盐碱、抗风沙的能力，给茫茫戈壁沙海增添了活力，成为维系绿洲的第一道防线。 胡杨，维吾尔语称之托合拉克，意为最美的树。它还叫异叶杨，幼年的树叶为柳叶形，成年后叶子变圆变阔似杨树叶，往往在同一棵树上既有柳叶形树叶，又有杨树形树叶，还有二者之间过渡的树叶，十分奇特。难怪有人赋诗赞叹 : "满身嶙峋尽沧桑，一枝两叶柳兼杨。生死倒卧三千岁，万里沙原列屏障。"
沿着小路缓缓前行，旁边，被当地人称作海子的溪水、湖泊依次接续，明镜一般，胡杨映在水面，近处的沙峰、越野车、驼队紧紧相随，微风一吹，乍起的水纹把满溪的五颜六色揉碎，风停又快速复原，好生可爱。茁壮的胡杨擎着绿伞，或密集扎堆，或三五成群，或成双结队，或孤傲而立，风姿各异。 有人说，看胡杨，拍胡杨，十月份最佳，那时树叶泛黄了，金灿灿的，好看。可我想，水涧的绿色胡杨，不也是别有一番格调与韵味吗？胡杨有着金黄老成的一面，也有青葱勃发的一面，别样神通，不失精彩。天蓝蓝，水蓝蓝，白的云，绿的树，黄的沙，竞相斗奇。肥大的黑天鹅与不知名的小巧的鸟，一会儿戏水遨游，一会儿追逐鱼儿，一会儿向人们讨要美食，趣味盈盈。长廊般的木桥，伴随人们脚步的咚咚作响，起伏微颤，载着游人跨过塔里木河。潺潺河水打桥下欢腾而去，哗哗奔向远方，它在滋润眼前这片神奇土地的同时，还要完成更为长远的使命，为无垠的沙漠增添尽可能多的绿洲。
罗布人村寨正门到了，该门恰如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头，两侧是鱼的图腾。门内风景依然娇好，可以同时看到四样有趣的人和物，即罗布人、海子、胡杨和沙漠。罗布人是维吾尔民族的一个古老的分支，他们生活在塔里木河畔的海子边，不种五谷，不牧牲畜，唯以捕鱼及狩猎为生，其民俗、民歌、故事都具有独特的艺术价值。千百年来他们与世隔绝，如今沙漠中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最后的罗布人，眼前的村寨住有20余户人家。
这里的烤肉别具一格，是拿人称沙漠卫士的红柳串起来烤的，味道好极了，既有普通羊肉串的香味，又有红柳的清香，吃了回味无穷。还有古法的烤鱼，沿鱼腹剖开但鱼脊相连，用细的柳枝将鱼展平，如插上新的肋条一样。粗红柳枝一端沿鱼脊穿过，另一端插在沙土里，像是张开翅膀的鱼压弯了红柳，正好被一小堆燃烧的枯胡杨烘烤。"除了盐，要是洒了其他调料，就不是罗布人的烤鱼。"忙碌的摊主说。寨里有一个五六米高的馕坑，号称西域第一大，一次烧烤供全村人美餐亦绰绰有余。 由于罗布人逐水草而居，住无定所，故而对房舍及日常生活的要求不甚刻板。寨内，不少房屋依大树而建，以树冠为屋顶，集红柳、芦苇和胡杨树枝编插成一棚茅屋。他们用胡杨作舟，曲木为罐，以罗布麻的花叶当茶，用胡杨树洞的黄水浆洗衣服，用胡杨木上的碱给面发酵。一切源于自然，取于自然，没有奢侈品，只有属于自己的纯绿色生活。
那边，罗布人婚礼表演相当精彩，吸引众多游人驻足观看。新人的婚房是胡杨木屋，窗户和房门都用大红色绸布遮盖，两道艳丽的彩绸从门廊延伸到十米开外的胡杨树上。当接亲的队伍返回男方门口，欢庆的人们把坐有新娘的红被子高高提起，抛来颠去，热闹非凡。新娘来到家门，先跳过一堆火，再坐一个树桩，意思是扎根这里，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一对新人坐定，新郎的妹妹身着蓝色礼服翩翩起舞，并用一根包着红丝绸的银簪子挑落新娘的红盖头。接着，端来一盆水，新人分别洗手，新娘将自己左手中指上的戒指褪下，放在盆里，这是给新郎妹妹的礼物，也是传给喜气的意思。之后，村里老人让人抬来四个金色的箱子，分别是忠诚之箱、恭敬之箱、甘苦之箱、珠宝之箱，表达新郎父母的浓厚心意。婚礼就此结束，大家跳起欢快的麦西热甫(又称麦西来甫)舞，共同祝福新人。 离开阿不旦广场，导游领我们来到神女湖，坐游览车沿湖畔转转，欣赏漫漫黄沙和碧水微澜。关于神女湖的来历，流传着一则凄美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一伙土匪闯入罗布人村寨，抢劫了一百名姑娘。她们不愿受匪徒凌辱，就集体跳进湖里，湖水缓缓淹没了那些不屈的倩影。从此，每当丽日当空、云蒸霞蔚之时，人们便能在水中看到姑娘们婀娜的身影和娇美的容颜。 后来，也许仙人指点，这片海子被称为神女湖。时至今日，一有清风吹拂，神女湖便碧波荡漾，如蓝宝石闪灼着光芒。湖水冬夏不减，清澈幽深，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该湖是寨中最大的海子，在这片罗布人昔日世代居住的地方，海子多如牛毛，似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而神女湖却因感动了上天而灵性，水中的神女们不仅有着端庄、雅致的外表，更有着洁身如玉、坚贞不屈的内心，她们的良善是惠泽这片故土的源泉。随车而眺，湖水点点延绵，有的一线相牵，有的独湾，有的波澜壮阔，有的小巧玲珑，纷纷镶嵌在大漠之中，湖中有沙，沙中有湖，沙湖相拥，俨然一体。胡杨挺拔，水草茵茵，环绕而行的路途追寻着缤纷的景色，令人心旷神怡。只觉时间太短，车子太快，还没等尽兴，游湖就结束了。
神女湖景区还有越野沙场、游泳场、钓鱼场、湖心别墅及划船处、动物园、怪林园，五光十色，琳琅满目。因时程所限，这些无以去饱眼福了。"玉凤秀珠海子天，舍身抵辱贞洁全。可歌可泣多英烈，神女德佑世人安。" 此《神女湖有感》小诗权作念想，愿华夏安然无恙。
湖水连天，芦苇弄姿，胡杨叠翠，四周的沙漠此起彼伏，一望无际。这里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罗布泊无人区就在大漠深处，彭加木、余纯顺科考探险的壮举令人仰目。此时此刻，我的心中，情不自禁地，对两位勇士涌出缕缕思绪。
再见，美丽的罗布人村寨，我会记住你的。
作者简介: 孟昭峰，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当代文学家》杂志副主编、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山东金融文学》特约作者。分别获得第一、第二届齐鲁晚报青未了散文奖三等奖、优秀奖，第六届"中华情"全国诗歌散文联赛银奖及当代文学家杂志社最具影响力作家(诗人)奖。出版散文、诗歌4卷。丝语:以文会友，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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