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
文/毛恪成
黄昏,一个人坐在屋外面。摊开了手,慵懒地,任夕阳从指缝一缕一缕漏走……
只留下
母亲的样子来。
母亲话很少,她的方言就像她人一样恬淡。她的性格就像她爱吃的煎得二面金的豆腐,总让我觉得少点油盐,却有种淡淡的香甜。
母亲的东西不管是一双手套还是一条围巾,甚至是一腰围裙,都洗得发了白,旧得像历史。
她操心地里的庄稼,从不在地里守着,但哪棵菜该扯草了,哪棵瓜该移秧了,都长成什么样儿了,她都一清二楚。
只是后来她身体太弱,已管不了哪些瓜瓜菜菜了,也如同已管不了她的儿孙一样,只是牵挂着。
一直以来,母亲都以为,儿女们就是她这辈子种得最体面的一垄庄稼了,并坚信会有一个好的收成。
尽管这些四下里跑的庄稼们,从未让她实现过这个愿望,但她还是始终这么坚信着。
每次我回到家里,母亲常爱坐在我旁边,永远都是那种恬淡安详的样子。
她一向不爱说话,多是安静地坐着,也不问我的工作,就算我说起,她也只是听着,偶尔说一句:只要好好的就好。
有天她竟难得地说了很多话,说到她的童年,说到她这一辈子...
那一刻,我感觉到她侧过去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这时我猜想菩萨正淌下一滴最美丽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