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叶里的亲情》

胡华军

    端午节吃粽子是一种习俗，人们在粽子里加了很多馅，有肉、红枣、蜜枣、赤豆、咸鸭蛋黄……而我最看重的却是粽子里的，世界上最为珍贵的——亲情

    我小时候快到端午节的前几天，外婆就开始忙个不停，她带着我到菜场把包棕子的物品：艾草、粽叶、绳子、糯米采购全。到端午节前一天晚上，外婆就把粽叶泡在一个大木盆里，我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包粽子的粽叶要泡一晚上？外婆告诉我：买回来的粽子叶是晒干过的比较脆一碰就破,直接包粽子会容易裂开或者破损，所以要用水浸泡过才能用。粽叶最好在冷水里浸泡8个小时以上，也就是一个晚上才行，因为粽叶在水里泡之后，粽叶的柔韧性变得会比较强，就不容易会裂开破损，因为粽叶太过硬了，柔软性就不够好，在包裹粽子的时候，粽叶是需要折叠的，如果韧性不够好的话，容易使粽叶出现破裂从而使糯米从粽叶里漏出来，所以包粽子前粽叶一定要处理过。

    为了加强粽叶的韧性，外婆会把粽叶煮半个小时，在煮粽叶之前，外婆就叫我把粽叶清洗干净，我拿了个小板凳子坐在大木盆前，外婆给了我一块小毛巾，她先给我做了个示范，每张棕叶里外都要抹一遍。洗完棕叶我都快直不起腰了，我向外婆抱怨道“腰酸死了”外婆笑了“你小孩有什么腰？”站了会我的腰就不酸了，小孩真的没腰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惑了我很久，直到长大后我才明白，外婆是让我多干点活，帮她分担些家务活，我年纪轻要吃得起苦，外婆这么大年纪了，一大家子家务活一天忙到晚都没叫累，外婆为端午节忙碌并快乐着。

    外婆把我清洗干净后的粽叶放到大铁锅里煮，煮过的粽叶会杀死粽叶上的灰尘、细菌，锅里的粽叶较多，外婆用筷子翻动一下，尽可能让每张粽叶都被水浸泡到。煮好的粽叶外婆说不要马上捞出，先看看粽叶软了没有，一定要让粽叶变软才可以取出来。取出的粽叶先放在大木盆清水中浸泡，这时的粽叶可以随包随取了。泡在水里的粽叶是为了防止粽叶变干。在煮粽叶时，随便把粽绳也同时放入水中，让粽绳更加柔韧，绑起来也不容易断，这样在包粽子的时候糯米就结结实实包在粽子里了。

    端午节这天外婆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起来，浸糯米、配馅料……外婆把每一个步骤都做的特别精致。外婆是北方人，包粽子不是她的强项，外婆最拿手的是包饺子。外婆叫来了邻居王师母帮忙，只见她的双手灵巧地将粽叶折成漏斗形，放米、放馅十分熟练，馅子外婆准备好了有豆沙的、鲜肉的、红枣、蜜枣、赤豆的……包粽子的第一步非常关键，我看见王师用手往粽子里压了压，因为这关系到糯米和馅料能不能包得扎实。

    王师母忙活了二个多小时，终于将粽子包好了，我将包好的粽子一个个摆放在大铁锅里，这种大铁锅在很多地方已经见不到了，锅盖现在是绝种了，这种锅盖是木头做的，有点像洗澡盆倒扣在锅子上，只是上面有锅盖的把手，方便看棕子有没有熟。很快厨房里热气蒸腾，锅盖下噗噗地喷着热气，粽子的香味弥散在空气中，非常诱人……

    粽子在锅里煮了将近两个小时，外婆说差不多了，让粽子焖一焖就可以了。我已经禁不住粽香的诱惑，让外婆盛出来几个让我先尝一尝。我解开粽叶，晶莹透亮的糯米，散发着浓烈的清香，那是一种混合着米香、肉香以及粽叶香的一种特殊的味道，咬一口，这沁人肺腑的甜香令人陶醉，粽子含在嘴里，瞬间，幸福感通透全身……

    外婆让我给邻居与王师母家送去了几只粽子，那时候邻居家条件都不是很好，包的大多是白米粽，相对我们家条件好些，外婆把各个品种都给邻居家送些，让他们尝尝鲜。平时邻居们没少帮我们家忙，父亲在部队，母亲工作忙，外婆一个人要管我们忙不过来。趁端午节送些粽子对邻居表示下感谢，因为远亲不如近邻，外婆和邻居们关系处的非常好，外婆的为人处事，待人接物，善良与包容深深的影响着我们。

    端午节传递着暖暖的关怀与深深的家的味道。粽子的甜糯，当你细细咀嚼之后，唇齿之间回味的却都是幸福。你知道粽子为什么那么香吗？是因为里面加入了一种特别的佐料——亲情！

    自从外婆去世后，我们家再也没有包过粽子，每到端午节吃到超市买回来的粽子我就会想起外婆，因为粽叶里包着的不仅仅是糯米和馅料，还有传统，还有亲情，还有善良……

作者：胡华军，著有散文集《心中的蓓蕾》、《追忆》。现为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散文学会会员、杭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杭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杭州市西湖区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