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还记得这一首歌:“那是我小时侯, 常坐在父亲肩头 。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 ,父亲是那拉车的牛……”
我敬爱的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五年多了,父亲86岁那一年就突然地走了,走时很安静,没有病痛,也没有留下只片语言。唯独在我们子女的心目中,深深地藏着对父亲的思念之情。
又到父亲节,想起父亲在世的时候,教育我的点点滴滴。从我的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很可惜为了事业打拼,没有陪着父亲拉拉家常,再陪他老人家小酌一杯,如今和父亲天各一方,身为儿女,每时每刻想起,总会有太多的内疚和自责。
父亲的离去给儿孙们留下了深深的思念之情。回想过去,我特别记得父亲勉励过我的十句话。重温戒训,感恩父爱。
第一句:你再赖在地上不起来,我可真要揍你了。
小时候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经常喜欢跟在父亲的身边。
有一年,父亲到大队部开会,我在他的口袋里摸到了5分钱的硬币,于是我吵着闹着要他带我出去买糖吃,父亲跟我说等开好会就带你去买,可我就是不依不饶。边上的几个大人就教唆我,你睡到地上去,你爸爸就会带你去买糖了,于是我就躺到地上哭闹耍赖,父亲并没有理我。那时的我哪里懂事?这样无休止的哭闹,肯定就影响到他们的会议。终于,父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句:你再赖上赖在地上不起来,我可就真要揍你了。无奈之下,我只有乖乖地爬起来。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只打过我一次。那是因为我和弟弟吵架,我先动了手。最后我被父亲揍了一顿,这个记忆很深刻。父亲只是教育我,做一个懂文明,讲礼貌的孩子,不可以以大欺小,更不能动手打人。
第二句:我们家是穷,哪怕再穷,我也要借钱给你们念书。
小时候特别记得由于家里兄弟姊妹多,我和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一起念书。每到开学的前几天就犯愁,因为实在没有钱交学费。但那个时候有一个好处,学费可以先欠着,等到庄稼有收成的时候再去补缴。
其实我们哪里知道,就在开学前那一段日子,父亲和母亲才是最煎熬,最焦虑的。因为实在想不出办法来。但是在困难面前始终没有难倒过我的父亲,他总是安慰我们说:我们家是穷,但是哪怕再穷,我就是借钱也要给你们念书。
刚念初中的时候,就喜欢跟小伙伴扎堆玩耍。特别是到了寒暑假,我们这一群小鬼,真的是做尽了坏事。甚至趁大人们不注意,还会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农村有一句老话叫跟好人学好人,我有几个年纪比我大一点的同学,他们教唆我偷大人的钱出去买东西。我是趁着我大哥中午睡觉的时候,偷走了他1块零8分钱。在那个年代,可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县城里兜了整整一天,天黑的时候才从县城一起走回家。哪知道,我父亲就在家门口等着我回来。父亲责令我跪下反省,我也知道我是犯了大错,没有任何解释和狡辩,确实不应该去偷拿哥哥的钱。妈妈和姐姐看着我跪在那里不吭气。就一起向父亲求情。父亲哪里会同意?只是对着我说。你就给我跪着好好的反省反省,你要是没有想好,那你就给我一直跪着。
后来我也懂事了,偷钱的这件事情我能记住一辈子。
第四句:人再穷,但是不能没有骨气。你们现在不好好念书,那就要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在大集体生产的时代,父亲母亲整日忙于家庭生计,根本没有时间来顾及我们的学习和成长,这也就让我们这些顽皮的孩子没少钻空子。但是凡事都要看结果的。等到放暑假或者放寒假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再忙也要看我们的学习成绩报告单。说句实在话,每到那个时刻,也就是我们最难熬的时间。
记得初中二年级放寒假回家的那一次,父亲看了我的成绩报告单,显得是那么的失望,但是父亲很平静,也很理性。他告诉我:人再穷,但是不能没有骨气。你们现在不好好念书,那就要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每当我在工作和生活当中遇到了困难,一想起父亲曾经对我说过的这一番话,我的脸皮是多么的发烫和无地自容。是啊,我的父亲辛苦操劳了一生。但是他并没有采取打骂等一些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而是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们,农村的孩子一定要努力读书。要不然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一辈子农民。
第五句:你要是真想去当兵,你就不能学着在家时的偷懒。
我念到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听说县里正在征兵的消息,于是,我们几个同学便偷偷相约一起报名参军去。初检,复检还是很顺利,最后等到部队带兵干部上门家访的时候,父亲才知道我要去当兵的消息。
那个晚上我整夜都失眠了,父亲的那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你要是真想去当兵,你就不能学着在家时的偷懒。我知道父亲的内心是舍不得我去参军,可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在父亲看来,既然我自己选择了未来的路,无论碰到什么艰难困苦,他告诫我一定要努力的走下去。
第六句:古话说,人生三十而立。好男儿志在四方,现在你们还年轻,就得学会多吃苦。
退伍返乡后,我还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在市里一家大型民营企业找到了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我从最初的小职员一直干到了集团中层干部。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庆幸没有回乡当农民,这在父母亲的眼睛里面,他们以为我这个儿子已经很出息了。
人总是不会满足和安乐于现状的,特别是部队培养了我练就的胆识和探索勇气。因为工作关系,经常要出差。出去的机会多了,眼界自然就宽了。终于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国际大都市上海市,比我们苏北老家的小城市领先了不知多少倍。我自己估摸着凭我自身的能力,兴许能在大上海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带着这个想法,我回到了农村老家。当我跟父母亲交流我的想去上海发展之后,我的母亲很是担心,一直不停的劝我要求稳。可是,父亲只是淡淡的跟我说了这么一句:古话说,人生三十而立。好男儿志在四方,现在你们还年轻,就得学会多吃苦。
后来,我在大上海打拼了十多年。当我开着车子接着父母亲去上海家里小住的时候,我在路上还和父亲开玩笑,不是您当年那番话,我或许就会打道回府。因为这些年里面,我确实也碰到了很多困难,但是我都坚持下来了,我没有当逃兵。
父亲听了,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第七句:世上的路有千万条,没有哪一条路是好走的。遇到天大的困难,一定要想办法克服他。
因为自己太年轻,结果还是走了很多的弯路。比如,挣到第一桶金的时候,我就想着自己当老板,在上海滩开公司,没到两年的时间,就亏的血本无归。再后来,又拿了一笔钱投资股票,其实我对股票一窍不通,最后还是亏光了。这就是我的人生的低谷期,休年假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老家待着,父亲也看出了我的困境和迷茫,他依然不紧不慢地告诫我:世上的路有千万条,没有哪一条路是好走的。遇到天大的困难,一定要想办法克服他。
感恩父亲这一番教导,让我有了重振旗鼓的雄风之力。我学会了放下,我更学会了自我调整。我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在困难面前永不低头,才是真正的强者。
第八句:生个女儿也不错啊,何况我和你妈还没有孙女呢。
妻子生下女儿的那一年,我是一脸的不高兴。自己的心里既不平衡又不服气,我总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好,在之后工作和生活中表现的处处不如意。
父亲得知这个消息后,特地和母亲从老家赶来看望孙女。父亲并没有责备我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他依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生个女儿也不错啊,何况我和你妈还没有孙女呢。
每当想起父亲的教导,我的内心总是有着深深的愧疚。都说女儿是父母亲的小棉袄,在这个新时代,我怎么会有落后腐朽的坏思想呢?
就因为这一点,妻子回忆起来,总是没少数落我。
第九句:男儿修行,在于修心。你如果用心了,你就会有成长的空间。
每当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真的忘记不了父亲的教诲。帮我在每个阶段思想滑坡的时候,父亲总是像人生导师不厌其烦的开示我,引领着我。
父亲小时候念过私塾,对于事物的变化和心智成长总是有着独到的见解。父亲16岁那一年,跟着大人们出海打鱼,结果遇上了暴风天气,父亲后来抱着一根木头在茫茫的大海上飘了一夜,要不是夏天,父亲早就丢了性命。
父亲经历过生死,所以他就看淡了一切。
男儿修行,在于修心。你如果用心了,你就会有成长的空间。这句话,也是父亲教育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第十句:我现在年纪大了,我说什么可能你们也不爱听。但是自己选择的路,还是要用心的走好。
父亲过了80岁以后,思维和行动明显的慢下来。每当过年过节,我们总是喜欢围着父亲一起喝酒,说着我们过去的事情。
除了喝酒,父亲一般也不爱说话。
都说父爱如山,父亲就是我们成长的脊梁。她和我的母亲一生生育了十个孩子。在那个去吃少喝的年代里。父亲从来没有叫过一声累,也没有在我们的面前释放过负能量。他总是用他独有的方式再给我们示范,教育我们怎么样克服困难,勇往直前。
父亲做了一辈子捕鱼的渔夫和种地的农民,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人,也没有多么高深的文化和学识。但是,父亲为人质朴,实在,在我们老家周围十里八乡,还是挺受人尊敬的。正是有了像我父亲这样的人,在我们的成长过程当中,才不会跑偏,也少走了很多弯路。
如今,父亲已经离我们而去。每每想起父亲在的日子里,因为在外地工作和生活,我们却没有用更多的时间来陪伴他老人家。以至于在父亲的最后弥留之际,都没有赶上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这便是我心中永久的遗憾。
父亲,祈愿您一切安好。
作者简介:
吴相标,笔名向标,号盐渎山人。中共党员,现任国内某知名上市企业高管。中国《墨香雅韵书院》院长、《江南听雨轩》文学社社长、总编,同时兼任上海《金秋文学社》执行副主编,江苏荷兰花海文学总社副社长,《平原风》微刊副主编。近年来,有诸多文学作品发表于国内知名媒体,出版文集《鹤乡鸣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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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晶姐(Jam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