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芒种遐想》
作者/孙健友
每当我听到忙种二字就会紧张地头皮发痳,忙种二字标志着麦收即将开始,忙种二字它预示着给种地户的兄弟姐妹们提前先放放风,吹吹哨,上上弦,搭搭套。
每当我回忆起当年割麦子打麦场和拍麦秸草这三种累活的时候,浑身就感觉到很不恣在,大凡从那段艰苦的岁月过渡过来的人都身有体会。记得那个时候,十二马力拖拉机配套的收割机才刚刚问世二三年,由于收割机最初的制造技术不先进,收割后的麦茬太高太癞,会直接影响到麦收后棒子的抢种套作,而且收割机收割麦子的价格也让种麦子的农户们一时难以接受,因此,最初面世的收割机百分之九十五的种麦子户都不认可,宁可自己辛辛苦苦的用镰刀割也不愿意去用机械收。

为了在人工割麦子方面从根本上得到彻底的解放,我的思路和行动还是走在了一般种地户的前列,我先是购买了一台二手三个马力的微型手扶拖拉机,又购买了一台二手收割机的收割台,然后又去寻找王家巴山村号称机械万能的宋之栋机械师进行机械联合改造,通过攻克了一项又一项的技术难关,一台最微型的手扶收割机就这样诞生了,它一次能割半个席埂,按当时的社会发展条件来说:这台微型收割机它可称得上是长白山上的蘑菇——不是一般的粘娥子,它的诞生也曾经一时地轰动了附近的几个村庄。自此之后,我们家人也正式告别了多少年以来一直都延用镰刀割麦子的那段弯腰撅腚的历史,这台微型收割机一直陪伴了我好些年,直至熬到了大型联合收割机的面世。

在那个年代里,收割完麦子以后,还得寻找一个太阳最毒最毒的中午头,在场里支撑上门板,每家每户的人们都在忙碌着拍麦秸草,把拍好的麦秸草整理地顺头顺柳的一个个的捆起来搁放着,找个下雨天闲下来的时候用来打苫子盖垛。拍麦秸草这个活儿那个苦劲就无法叙述了,老天爷会热的你头晕眼花,口干舌燥,汗如涌泉,草鸡无奈。天气不热麦穗头晒不焦,还得专门找个太阳几乎能晒煞人的中午头去场里暴晒麦秸草,必须把麦秸草上的麦穗头晒得焦隆隆的,只有把麦穗头晒到焦隆隆地这种程度,甩拍起来麦穗头上的麦粒子才会唰唰地往下掉,这个活儿干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个苦头坚真能要人的半条命。

为了使人工拍麦秸草的这个活儿得到彻底的解放,为了实现我心中的这个意愿,我前前后后还是动用了一番脑子的,记得我们大队里还是搞集体的时候遗留下来的一个废弃了很多年的养猪厂,在这里的水泥池子上还固定着一个废弃了的绞拌机轴承轴杆,一直在村外倒塌的养猪厂的院子里锈蚀了很多年,我到那里去观察过好几次了,于是我就去小卖部里买了两盒最好的香烟,去找了找大队干部,在一个天刚麻麻亮的早晨,被我一顿八棱锤将废弃的绞拌机轴承轴杆敲了下来拿回了家。

家中有一个搁置了很多年的辘轳,这个辘轳还是从前我姥娘家倒下来的老古董,因为姥爷姥娘一生中只生育了我娘自己,因而他们最后的一点大小财产都全部的给于了我家。
我谋划着将在这个辘轳的身上大做文章,我先是把辘轳把子用锯割掉,后又将轴承轴杆从辘轳体内穿通过去,再用木塞子加固好,然后把辘轳的周身量好尺寸长度,制做几块跟辘轳相等长度的木板条,按照所须要的尺寸将木板条上钻上眼,再用最粗的铁条按所须要的尺寸长度裁剪下来,做成半弯型的铁条圈,用小锤敲打着楔入用钻钻好的木条眼里,这套制做非常费心费力,会耗费很长一段时间,半圆圈铁条必须邪溜着楔入木眼内,否则制做好的拍草机因转速过快会把麦穗麦秸打烂打光,把半园圈的铁条敲打着楔入木条眼之后,再把每块木条逐块的钉在辘轳上,然后找木匠做上个木架子,把利用辘轳制作好的拍草机再按置到木架子上去,这台拍草机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当用辘轳改造成功的这台拍草机用上了派场的时候,众人们一个个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自己内心的那种喜悦啊也就不用多说了,利用辘轳改造成功的拍草机不但为我自己解决了依靠原始手工拍草的难题,而且众人众户也沾了我很多的光。
花开花又落,弹指一挥间,一晃就是多少年过去了,每当每年的忙种季节,脑子里早早就充满了酸甜苦辣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