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 麦
晴了，晴了就好
怎样述说？确实是个问题
连日雨下得人心里潮湿
据说是六十年来同期最长的雨
今年的反常天气才开始
故乡五月飞雪冻坏庄稼
陕西河南麦子有些下潮了
有些麦子甚至泡在地里
“麦穗子霉了也黑了
一年庄稼两年务呢“
老农攥着霉了的黑麦穗
忍着痛说出心里的苦
有时候想去嚎都没眼泪
能痛快地嚎一场也好
可惜嚎也嚎不出来
只能无奈地看着天
那些年，来陕西赶场的麦客司
有我的舅舅和姨夫等人
只是为了改变穷光阴吗
“陕西麦子现黄现割”
好着呢不就是出点臭汗吗
他们如此勤劳如此达观
让如今的我感到汗颜
听说他们赶场的辛劳
一趟趟就是人工的收割机
掉了队就被别人耻笑
也没有美美歇下来缓缓
那是出门在外不是家里头
出门人的难肠出门人知道
就是麦田里的劳动机器
麦田里的守望者？
他们不懂也不想懂
他们只知道
靠下苦吃得饭就是香
唐朝有个诗人写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据说这哥们是个大富汉
日子过得很奢侈
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首诗人人都会背
罗兰•巴特说“作者死了”
只要诗在着，谁写的就不管了
白居易还是有良知
日子过得很滋润
能写出《观刈麦》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确实观察入微，仿佛置身
自己还能感到不能事农桑的羞愧
“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当代诗人海子写得有味道
有那么一句诗好像是
养活一家人的胃
我说雨停了
艳阳高照吧
我们麦客司好挥汗如雨
镰刀磨好就要上趟子呢
绝不耽搁一点点工夫
下苦人出门人离乡人
他们就是凭劳力挣口饭吃
为家人挣来一沓血汗钱
还是希望娃娃们不要这样
念书就是不再地里下苦
天晴了就好，几天的雨下得人叵烦
沐浴一场日光浴那么贪婪
麦收季节里艳阳高照吧
机器隆隆之外麦客司挥汗如雨
和着泥土憨厚的脸上
噗嗤一笑说道
就是下苦的命嘛
只要平顺着下点苦没有啥
闲就哈啥都做不成
出来下苦还能挣两个钱呢
如今日子好了
麦客司可能成为历史名词
但我向这些大地上的劳作者
致敬！我的榜样
劳动者最光荣！
伟大的作家列夫•托尔斯泰也是农夫
在自己的土地上耕作
伟大的画家米勒
那些勤劳的人还在他的画中拾麦穗
伟大的梵高临摹了许多米勒的画作
他画的麦田阳光灿烂
最后的最后
我也愿意自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尽管那么随性浅薄
但我和你们一样
喜欢雨后的阳光
和那挥汗如雨的时光
冰山雪莲
一
冷冷的风中
跨越亿万年的冰山
雪莲静静地开放
守侯着不变的承诺
冰山的怀抱里
一切晶莹剔透
一片冰山里
也折射阳光的温存
谜一般的幽静里
朵朵雪莲不再寂寞开放
释放着生命的缕缕芳香
想起你亿万年的冰山啊
矗立着一个坚贞的背影
雪莲的幽香啊
润泽着冰山的静默
静默里一切都是永恒
天长地久
幽香里一切都是芬芳
永不老去
冰山的壮美神圣
给世界以朝圣者的荣光
雪莲的轻柔倾诉
于世人以守侯者的坚守
雪莲给雪山的脉脉祝语
这里雪莲的等待与守望
冰山让雪莲去默默守候
那抹冰山的温存和期待
二
一个过客在冰山之上
静观矗立着的伟岸
亦在注目那幽香的雪莲
沉思开放着的坚贞
冰山给我温润的俯视
俯视尘世的悲欢
雪莲让我敬畏得仰视
仰视造化的神圣
本期编审｜马鹰 沙叶
本期编辑｜高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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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新乡土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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