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敏老师导读：（内容摘录）老婆子有一肚子的难肠，自己和老汉生养了五个儿女，现如今，一个个成家立业，“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嫁到外地跟别人过日子的两个女儿就不说了；三个儿子，老二老三吃着一碗官饭，一个在省城工作一个远在外省，只有老大是刨土坷垃的命，靠力气吃饭。一开始他们老两口和大儿子以及他的女人娃娃生活在一起，但两代人总是矛盾不断，时常为鸡毛蒜皮小事治气，家里乌烟瘴气，于是分开另过，从此不在一个锅里搅勺吃饭；老两口自己过活，倒也舒畅，自己种粮自己吃，年年有余粮。
唐二婶给杨老婆子揪完霍兰，自己却累出了一身汗，她敞开夹衣，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小手帕伸进内衣擦了又擦。老婆子说着一些感激的话，突然眼泪八股就淌下来了，二婶吃一惊，屁股往里挪挪，靠近，将手搭在她肩上。唐二婶：好我的老麻，你这是做啥呢，邻里邻居的，有啥难肠事，说，能帮就帮你！
老婆子有一肚子的难肠，自己和老汉生养了五个儿女，现如今，一个个成家立业，“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嫁到外地跟别人过日子的两个女儿就不说了；三个儿子，老二老三吃着一碗官饭，一个在省城工作一个远在外省，只有老大是刨土坷垃的命，靠力气吃饭。一开始他们老两口和大儿子以及他的女人娃娃生活在一起，但两代人总是矛盾不断，时常为鸡毛蒜皮小事治气，家里乌烟瘴气，于是分开另过，从此不在一个锅里搅勺吃饭；老两口自己过活，倒也舒畅，自己种粮自己吃，年年有余粮。几年前，大儿子在本村别处盖了一院砖瓦房，搬出去住了；老院较以前冷清多了，只剩下两个老的，一天天在孤独中打发着日子，老婆子年轻时累下病了，老了老了却三天两头喊叫不舒服，隔三差五打针吃药。两人儿女众多，却像一对孤寡老人，身边没个人照顾，更不争气的是，自己几乎常年药不断顿，老汉是高血压，也要随时吃药，二儿子和小儿子便轮流为他们买药，有时回家时带，有时专门寄回来。两个女儿回娘家，也会买点药。去年，上面推行啥新农村合作医疗保险，在村卫生室看病抓药，可以报销一些，多多少少能减轻点娃娃们的医药费负担。难得他们对老的这么上心，就是太远了，隔山渡水的，回趟家不易呀，好在现在通讯方便，可以随时打电话。这次自己病了，怕影响两个在外工作的儿子，一直瞒着没告诉他们。同样是一母所生，大儿子却差太远了！想起自己的大儿子和媳妇，老婆子气不打一处来。
老婆子（抽噎着哭）：我的这个大少欠（指大儿子），太不像话，你看我都病了好几天了，两口子没来看一下！“积儿不如积媳妇”，积不下个孝顺媳妇，一切都白搭！倒是那两个，三五天就打电话问候一声。唐二婶：是啊，他们住得这么近，不至于一天到晚忙得连看老大（注：方言。指父亲）老妈的时间都没有吧？ 正说着，大儿媳妇樱桃怒气冲冲地几乎是跳着进来。也不知她何时到的，大概，听了好一会儿了。樱桃：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背后嚼舌头，数落儿和媳妇，坏我们的好名声！樱桃：我什么我！冤枉你啦？那两个好，咋不养活你们老两口，把你们搬城里去？！樱桃：你城里的那两个儿子嫌你邋遢嫌你脏哩，那一年到老三那儿去，人家把你赶回来了！
樱桃：我说的不对啊？你二儿、小儿都不养活你们，我们凭啥管，懒得管球你们！！老婆子（怒）：你这个母老虎，女当家！把我儿从头管到脚，不管啥事你点了头才行，你太欺负人了！呜呜……樱桃（冷笑）：那只能怪你没本事，生下个儿子也没出息！四邻八舍的亲戚邻居们给说句公道话，我不管家，能盖起砖瓦房，置得起摩托三轮冰箱大彩电，xxxx，咹？樱桃：可他挣的钱一分不少都要上交给我呢！咦，听这口气，是不是偷偷存了私房钱给你们啦？好哇，我回去饶不了他！老婆子：我儿在你手底下活人，还有钱给我们老两口？真想给也给不成。亏你说得出口！羞死个先人咧，呜呜……
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围了半院人，就连炕烟洞窗子边都立着看热闹的，上房门口同时伸进好几颗脑袋，有几个不识趣的半大娃娃，干脆进屋看婆媳如何骂仗；也有人远远地站在街门口，支楞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婆媳之间的“战争”继续着。唐二婶一时劝解不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不由提高了嗓门。唐二婶：樱桃，少说两句行不？你妈生着病哩！（说完，语气缓和下来，对杨老婆子说）老麻，你也是，少说两句嘛，正不好着呢……樱桃：生病给谁把天大的功劳挣下了？想当年，我给他们生了孙子，刚坐完月子就去水井担水，呜呜……老婆子：天地良心，你生娃娃那阵儿，啥时担过个水？我们还舍得让你动弹？担水都是我老婆子的事！唐二婶：樱桃，这你就虚说了，邻里邻居的，都知根知底着呢……人群中发出了哄笑声。樱桃的脸，像变魔术似的，红一阵儿，白一阵儿，青一阵儿。樱桃：骆驼脖子长、吃的隔山草，你管球得宽！这是我们杨家的家务事，你少谗言！唐二婶：这话问的好！我来看看我的老邻居、老姐妹是如何遭孽受罪的！你们当儿子做媳妇的看都不来看，还不许我们这些邻居来？天大的笑话！……
这时，树森老汉拨开人群走进去，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嘴唇一颤一颤的。他先是瞪了老婆子一眼，接着对唐二婶抱抱拳，之后转过身来，朝儿媳妇挥了挥手。树森老汉：你不来干脆就不要来！来了乌烟瘴气，骂了老的骂邻居！人家邻居把你咋咧？我看，邻居们都比你两口子强，我们病了，人家起码会问候一声，抽空帮我们一下！你走吧，有啥事叫我大儿来。樱桃：我的家我管事着呢。就一件事，给你们两个老的通知一声，村上喊交钱买养老保险呢！你们老的领钱，凭啥让我们小的缴钱？！我们早就和你们分家了！想领钱的话，自己去缴……树森老汉（两只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下）：你们不缴算了。你回去给我儿讲，他大他妈把他养大成人了，现如今都是有今儿没明儿的人了，反倒过来还要管你们的养老？！……围观者中，一声咳嗽，门口站着的人见是邻居广仁，赶紧让路，广仁走进屋里，告诉樱桃这钱不该老的缴。广仁：这新农村养老保险，一开始我也没弄明白，认为谁领钱就该谁缴费。我大领钱我缴费，想不通嘛！
广仁：后来了解了国家政策，上面说得清清楚楚，年满六十周岁以上的农村户籍老人，按月领取养老金，不需另外缴纳养老保险，但子女要参加养老保险。啥意思？用咱农民的话说，就是“老子领钱不缴费，儿子缴费领不到钱”……樱桃：因为小的交的钱变成老的的钱了！这国家管得也太宽了……广仁：其实你们都理解错了，人家老年人每月领的那几十块钱，是国家给的；我们年轻些的缴费，是为了自己六十岁以后享受养老金。两码事、两码事！樱桃：说得天花乱坠的！反正，我-们-一-分-钱-不-缴，谁-领-钱-谁-去-缴！！……樱桃撂下这句话，任众人各样表情各种反应，气咻咻地走了。
树森老汉觉得自己心惊肉跳，头晕乎乎的，脸烧乎乎的，糟了，血压又高了。他手一哆嗦，竟多喝了两粒降压药下去。老伴杨老婆子也是伤心欲绝，经众人反复劝说，才止住悲声。众人散了，老两口黯然无语，老婆子动了动嘴皮，却最终啥也没说，只是望着墙上的裂缝陷入了沉思。树森老汉看着老婆子，不由叹息起来，半晌，像是对自个儿又像是对老婆子说，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人都说“养儿防老”，现在看，养老要防儿哩！作者小简：张有发，男，笔名长月、长月鸣沙等，甘肃靖远人。1991年12月远离故土，携笔从戎，退役后遂留第二故乡——成都。本人崇尚自然，酷爱文学，喜读书、码字，赋诗弄文。多年来，发表新闻、文学等各类作品近百万字，文学作品散见中国诗歌网、当代四川散文大观、天府作家、天府散文、乡土文学、《白银风情》《散文诗世界》《白银日报》《琴台文艺》等报刊（书）和各类平台，偶有诗歌、散文等获奖。 主播简介：玉华，全名郝玉华，河北省怀来县人，中学英语高级教师，现已退休，爱好广泛，尤喜播音、唱歌、旅游等，用声音传递人间的真善美，用脚步丈量祖国的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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