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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推荐:王德春《当年过麦时》 精华热点
当年过麦时文/王德春 麦子熟了,又到过麦的时候了。现在一想起八、九十年代的过麦,一种深深恐惧、疲惫和刺痛涌上心头,永生不忘。当时真可以说:吃得是猪食,下得是牛力。 过麦又叫抢麦,说是抢麦,意思是说时间紧,任务重。于是,从早上四点一直到晚上八点,我们一家马不停蹄,容不得半点喘息的空暇,干起活儿来,说是连吃饭的空儿都没有,也不算夸张。割麦、贩运、摊场、翻晒、压场、起场、扬场、入囤……一个环套一环,环环相扣,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 一大早晨,我们还在梦乡的时候,屋外父亲已高声喊着起来:“快起来了,赶紧割麦子去!”于是大家来到地里。割麦最累人最烦人了,弯腰割上一二十米的麦子,就得直起腰来,擦一把汗,揉一揉快断了的腰。望一望看不见头却充满希望的地头,不得不又弯下腰下去…… 中午压场,是最受罪的活儿。在炎炎烈日下,人站在麦场中间,汗水淋漓,伴着疲惫的老牛,拉着石坨子一圈一圈的转,简单、机械、烦躁的重复,直转到麦平发亮,直转到头昏脑涨,直转到地老天荒。一天下来,热得累得躺在炕上,跟死了一样沉睡过去。 过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享受的滋味。因为只有这时候,才能吃上唯一的美食——咸鸡蛋。当然,这咸鸡蛋早早就在罐子里腌制了,是母亲特意为这“当牛做马”的时节准备的。打开一个咸鸡蛋,里面流出黄褐色的油,只能慢慢地吃。为了节省点吃,就连附着在蛋皮的一点蛋清,也用手指甲剥离下来吃掉。一个咸鸡蛋因为腌的太咸,能带好几个馒头下肚呢。 记得有一年过麦,黄昏我到街上买了一捆啤酒,到晚饭的时候就喝一瓶。前两晚喝酒,老父亲见了没说什么,等我喝到第三晚上,他终于忍无可忍,朝我大嚷:“也不能天天喝酒哇?还过不过日子啦?”到如今想起来,我就感到特别心酸。日子穷,日子苦,老百姓没什么办法啊! 现在好了,随着社会的进步,麦收都机械化了,农民也不在麦田里挨热受累了。甚至好些农民都不种地,把田地租给承包大户了。这样,过麦的苦累渐行渐远,但留在记忆深处的伤痛,却日久弥新,不可磨灭……欢迎投稿,以文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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