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浩荡
回到农村,就开始干农活,挣工分。由于上学时期就接触,所以不难,一干就会。犁地、磨地、耙地,不久就学会了。,套碌碡、碾场,扬场也不在话下,我能独当一面,成为家里的主要劳力了。
给别人盖房子、打胡基、淘井,样样都干。
1975年,村上打了大口井,男劳都要下井淘井,四人一班,井上俩人,井下俩人。井上一人开卷扬机,一人在井口逮卸挂从井下吊上来架子车,车上装的是淘上来的泥沙。井下的俩人主要是挖捞泥沙,指挥井上人抽水。
有一回,我和另一个社员在井底,谁知架子车吊到井口,车轮掉了下来,把我们俩几乎吓死,抱着头不知往哪里躲藏,抬头看车轮往哪里掉,在看的过程中躲避。
命大!命大!我们躲过了这一劫。井上的人倒是吓得不知所措,大声呼喊我们的名字。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人是这样说的,我不知道能否在我身上应验?
为了安全起见,给井下又增加了一个人立在用砖箍的瓮子上,并给瓮子上搭了8块架板,把瓮子由圆变方,这样在井下的俩人就了有一点安全保障。但架子车上下有时就会碰挂架子车,所以就给井下增加了一个人随时排除这一现象。这样就增加了安全系数。
经过了近两个月地挖淘,大口井打成了,可以浇地了。
也是在这一年秋季,由县水利局投资,给我们村打了一口机井,老人们感到奇怪,不下井,就能打出水?现在的人啊,就是能!
试井的那天,全村男女老少都来了,都要看看这个给人们带来希望的井,水是怎样上来的。
只见电闸一合,30秒以后,比老碗还壮的一股清泉从管口喷涌而出,滔滔不绝。
人们欢呼了!井里的水抽了7天7夜,都没有抽干。人们高兴的说,不怕天旱了,包谷能旱涝保收了。不用再在渭河北买黑市粮了。
1976年,县委做出了全县大战斜韩塬的号召,我们公社的男女青年们拿着䦆头锨,拉着架子车,来到韩峪公社参加会战。我们大队的民兵被分到马斜大队的各个生产队,给这个村子平整土地。
这里的地是“大平小不平,有水浇不成”,一下雨是“疙瘩干了,梁梁绽了,壕窝满了,苗苗淹了”。所以平整土地就迫在眉睫。
住在这里人的地窑里,给地上铺些塑料,再铺些麦草,铺上褥子,这就是地铺。在这儿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天旱时觉得地窑里被子发潮,若下雨了,我们满以为会更潮,谁知完全不是,雨下一夜,我们顿觉被子干爽,下的时间越长,被子越干——我至今还没弄明白是什么原因。
干活非常辛苦,每人每天要运12方土。天不明5点就出工,到12点收工,吃饭休息,到下午3点上工,干到晚上8点,每天劳动12个小时。
中午,头顶烈日,衣服被汗水浸透了,也不能脱,反倒觉得穿上凉快点。如果脱了,那肌肉上就得脱一层皮。
6月份去,8月底回家,干了整整3个月。把3块共30多亩地修成水平梯田了。
斜韩塬上洒满了我们的汗水,那些地现在也不知分到了那家那户,以前住过的房东是否还能记得我们这些给他们家乡洒过汗水的年轻人?
回来后时间不长,大队成立林场和片石场,村上派我去了,当时的待遇是每天补助半斤粮,每天补助2毛钱,每月底一发,一天记一个工分。这比在生产队劳动强,生产队每个工分的产值到年底一算,才2~3角钱。
可干活就是抡大锤,打炮眼,打上一尺多深,把炸药塞进去,再在炮捻子上套上雷管,把雷管塞进炸药深处,给泡眼外再盖上土,准备工作就算做完。一次要放二、三十炮。点炮的人先把一米多长的炮捻子每隔一寸用刀子割开一个口,再把这个炮捻子点着,炮捻子冒着呼呼的火苗,用这个炮捻子去点其他的炮捻子,动作一定要快,点完后像逃命似的狂奔避炮。这叫放暗炮。
放明炮就是在大石头的平面上倒上炸药,把雷管和炮捻子放进去,在炸药上面盖上土。点炮是一样的。
炸下来的石头,大的就卖片石,每立方5元,这样的石头适合砌河道、水库大坝的迎水坡等。小一点的用碎石机粉成2×4、3×7的规格,用来修公路、修铁路,做混凝土。每立方的价格有10多元钱。
我也算一个年轻的合格的炮手,也不知放了多少炮,打了多少眼,手上磨出了厚厚的的老茧。我当时是16岁,干这活,是苦了些,但磨练了意志,强壮了筋骨。若现在再炸山放炮,那就是犯罪!
这是一个常年不变的活,利用休息时间或者下雨不出工的时间,看了很多长篇小说,如《野火春风斗古城》、《铁道游击队》、《美丽的南方》、《林海雪原》、《创业史》、《踏平东海万顷浪》、《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20多本。丰富了阅历,也写了不少的读书笔记,丰富了自己的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