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60年代初我才四五岁,出了天花。记得我的同龄人都出过天花,乡里人叫孩子“过福花”。
我出天花正在收麦子的季节,天非常热,我身上冒汗,我婆看着我不让我出门。下午外面刮着悠悠风,多凉快啊!听着大门外打麦场的小朋友玩耍嬉戏捉迷藏,我多么渴望走出家门和他们一起玩儿。可我婆说不敢出去,出天花不敢见风。你若出去了一迎风,脸上就出一脸的麻子,往后就娶不下媳妇儿了,你好好的停在屋里。等你过完了再和他们去耍。我粗略记得我的脸发肿了,身上出满了红斑。
说起麻子脸,我确实见过几个麻子。我见过一个骑着一辆新自行车的人,穿着也比较阔气,可是脸上一脸的麻子窝窝。这怕就是我婆说过的,他出天花的时候迎了风吧!
天花是一种病毒,专门攻击小孩子。比我大的和比我小的孩子都得过。不过不是在同一时间。
我们上学,有一天班里少来了一位同学。他家长就给老师请假来了,说是孩子“过福花”了 ,这几天不能上学。老师自然就批准了。
种牛痘是英国乡村医生琴纳发明的一种预防天花病毒的方法,人体接种牛痘苗后就会对天花病毒产生免疫力,这是他对世界的贡献。
为了防止天花病毒,我们国家都给小孩子们种牛痘,严格防止他们出天花,这些都是免费的。
开始时,牛痘疫苗是最不容易制造出来的。那是把天花病毒弄到牛身上,让牛身上生出一颗一颗痘子来,然后把它刮下来,制成牛痘疫苗,种在小孩子的胳膊上。这种痘苗的制成不仅不易,而且代价也很大。那就是把一头耕牛牵来,大家齐心协力地先是把这头牛全身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把它按在案板上,把它身上的毛刮得干干净净,再把天花病毒一处一处地植进牛皮里,让它们渐渐地生出痘来,最后把牛身上的痘子刮下来,再制成疫苗。
我们小时候每一年都种牛痘,要连续种上三五年,就是为了预防天花。乡医带着牛痘痘苗来到村里,选一个院子宽敞的人家,在暖和的中午进行。孩子都由大人领着来种牛痘。乡医慈祥的笑着说:“不疼,一点都不疼,跟蚊子叮了一下一样。”去年种过牛痘的娃把袖子挽上去,露出胳膊,把胳膊放平。乡医拿着玻璃管,往孩子的胳膊上滴上一滴 药水,然后用个针头插进液体在皮肤上个“十”字就好了。其实就是让液体渗进皮肤里。乡医嘱咐说不敢洗澡。大娃种了牛痘说,一点都不疼。碎娃也就不害怕了,就走上前挽起袖子,让乡医给自己种上了牛痘。
种了牛痘的孩子有的反应强烈,胳膊发肿,有的反应不大。我没有什么反应,比较正常。过上一段时间,胳膊上就会出现一个痂,等痂掉了之后,在胳膊上就会出现一个一分钱硬币大的一个圆疤。孩子们亮出胳膊说:“看,我的牛痘出来了!”种了牛痘之后天花病毒就不再攻击你了,就不再“过福花”了。
我们长,牛痘也在长。我也看见光着膀子干活的大人,他的胳膊上有一排排的牛痘,至少有四五个,他们小时候也都种过牛痘,最上面的一个最大,往下一个比一个小点。
可见种牛痘在建国初期就已经有了。
春天接种了这种痘苗,过上一个多月,孩子的舅舅家以及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要带上花馍来家里探望孩子,这叫“起花痂”。
1979年,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天花这种病毒在全世界已经绝迹,我国1981年也全面停止对小孩种牛痘了。但“起花痂”这个风俗一直沿用至今。
而今新冠病毒在全世界肆虐。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全国一盘棋,齐心协力,很快遏制住了病毒的传播,对新冠肺炎患者无代价的进行救治,并研制出了疫苗。中国公民分期分批地都无代价的接种疫苗。5月下旬我也接种了新冠疫苗,医生叮嘱,三周后就可预约打第2针了。过了八、九天,我看胳膊 ,胳膊上出现一个就像当年种牛痘留下的一个圆圆的疤痕。
接种疫苗,不管男女老少也是无代价的,我们生在这样的国度,感到无比的幸福。
但是还有一些人自己明明是中国人,出了名之后就加入了外国的国籍,好像月亮也是外国的圆。看看那些发达国家吧,他们哪一国能有中国政府控制疫情这么给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