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最后一代？

文/三远

一、荒凉的养马场

培养伯乐，培养千里马

培养无数俯首帖耳的马夫和马俑

从出土的文物看

怎么看，都让人好生奇怪

这里曾经的指挥官

这里曾经的老师和车水马龙似的学徒

没有一个人姓马或是马的后人

无论梦里

还是梦外

芮总在钱山漾边

种了三十几棵柿子树

柿子红了时，他说

除了摘下这里“大红灯笼”

分享亲朋好友，左邻右舍

最快乐的事

就是留一些果实在树上

看各种鸟儿飞来，边欢叫

边啄食柿子的场景

那个穿着红兜肚

坐在泥巴里

玩泥巴的小孩

就是我

我走过去时

他将一个捏好的土馒头

塞到我手里

我张开了嘴

“啊呜”“啊呜”

假装吃完的样子

逗得他“格格”大笑

我又一把

像只老虎把他

从泥巴里捞走

转了一圈

又把他放进泥巴

他“阿哇呀”“阿哇呀”

那张豁牙的嘴

笑得更厉害了

六、你不必与上帝同床

你只需通过一个梦境

就能怀上上帝的婴孩

在不久的将来，无论你是女还是男

他们都相信电视上

那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外交官

她生有一个

名字叫“红”的后代

你走后二百多年

想不到你遗留在故宅墙脚

这颗镶金的假牙

再一次旧房拆迁改造的过程中

被人无意中“发掘出来”

经科学碳14鉴定，又经官方报刊的不断翻炒

最后在香港嘉士德秋拍会上

创造了一个

史无前例的神话

为了兴旺香火

山僧命人在夜半

用做旧的手段

偷偷在一处洞岩上

凿了两个

千年前祖师“留下”的脚印

其形状，比类人猿的略大一些

随后，通过一场神秘的仪式

登报宣传

吸引了旅游者和崇拜者

纷至沓来

多年后，这里成了一处

受政府保护的文化遗产

十、听风吹树叶

“婆啰婆啰，悉唎悉唎。苏嚧苏嚧

菩提夜，菩提夜。菩驮夜，菩驮夜……”

我的心便不由自主，发出《大悲咒》的声音……

十一、莫谈政治的茶馆

“莫谈政治”四字

让这里的人

这里的茶

都变了

变得没了人气，也没了茶的滋味

十二、网在我手里

独裁者说——

你们服也罢不服也罢

网在我手里

我自会纲举网张

今天我要拿捏那条鱼吃那条鱼

是我今天的自由

十三、最后一代？

越来越多的年青人都相信——噢，不

他们已发出哑巴的呐喊：

自己是最后的一代

——既是最后的一代

何必要去谈恋爱，去结婚生孩

何必要为世纪的荒诞再闹一场荒诞的革命

他们即便躺平了

也不会相信梦中的景观，以及梦里莫须有的未来

他们只相信他们完成不了的使命

超能的机器人

会以碾压一切的手段

前来替代

十四、来自梦乡的代表

他们一直在交流在说话

可怕，他们没有说过一句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