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天的菜花蛇】
（散文诗 • 新民间寓言）
作者/李成忠
一条偌大的菜花蛇踱进了菜花地。
它通了灵。它是来给无知的菜花们讲法的。
却吓坏了浣纱路过顺便赏花的姑娘。被一赶来护花的后生捉住，众人皆说：
“嗬！恁大的一锅肉？……”
就煨了一锅炰汤下酒。
夜里，蛇给所有吃肉喝酒的人托梦，包括那位受了惊吓的姑娘。
姑娘没有吃蛇。姑娘说：
“这蛇它是寺庙的信众。是老以前香客拎来放生的。皆因寺庙鼠患成灾，它就从此留居下来，没走。没有回到它的原生地。……”
寺庙的粮种盛在筐里挂于梁上，春荒，鼠胆贼大，当着僧面聚众去偷，蛇就上梁擒贼。并当众巨口吞鼠。
众僧氛，遣蛇闹瞎了佛堂。
老和尚不屑，说：
“闹佛堂的是你们。尔等六根不静！”
后来老和尚死了，后来的老和尚也没有撵蛇。后来的老和尚也死了，轮到现在的老和尚当家，现在当家的老和尚也没撵过它。
它就一直作为信众呆着。
它受了人间的香火，它成了精了。……
——这故事大家打小就听过。都知道的。
都说：“梦是统一托的，没错！”
都遣责姑娘：妇人之仁。
捕蛇后生甚至拍胸打肚说：“我送它上天，它才托梦感谢嘞！晓得不？”
的确。蛇在梦里说：
感谢你们成就了我，得以灵魂升天。我以肉身诱惑尔等，罪过，罪过……
故事的结局很简单——
后来，姑娘就狠心地撇下了捕蛇的后生，远离了自己的出生地，远远嫁到山外去了。
姑娘永远的走了，从此再没回过自己的原生地。
——菜花地还是千年不变的菜花地，该开花还开花。只是，后来赏花时抓到的菜花蛇，都不大。都不足以拿去煨汤锅。
就都幸运的被放了生。
或问：为啥？
嗨！蛤蟆长大了喂老蛇。——蛇长大了，还不同样是煨了汤锅下酒么？
情形类似于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2023.5.19.黄昏吹着风的软。）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