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是新洲籍的东莞企业家
白 云 飘 飘 思 故 乡 (散文)
桂 中 华
常年背井离乡在外奔波,心中永远抹不去家乡的记忆。家乡是一缕拂面的阳光,贫寒冷寂时可以获得丝丝温暖。那天空上飘浮的白云,会带去我无尽的乡愁。乡愁,是一首无字的诗,无须配上音乐,我会用心去浅吟低唱;乡愁,是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无须拆开,我就能明白父母额间皱纹的分量;乡愁,是一坛浓郁的酒,无须开启,我就能感受到积年存下的醇香。
童年时的记忆里,那是一个充满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时段。三五成群年龄相仿的几个湾下光腚毛孩一起约到村前的池塘红枣树下,趁着枣树的主人外出,几个调皮力气稍大的孩子,合抱树干一阵乱摇乱摆,成熟透红的小枣便纷纷掉落下来,满地都是胜利的果实。玩伴们你争我抢地捡拾着枣子,一边捡,一边吃,心里别提那有多高兴多幸福。那种开心幸福感不时浮现在我的脑海。当然,童年时的幸福快乐还有许多春天时玩的玻璃球,滚铁环,独轮车,纸飞机,跳皮筋。夏天时玩捉迷藏,老鹰抓小鸡,捉泥鳅。秋天时玩跳房子,踩高脚,纸手枪。最好玩的要数冬天池塘上滑冰以及堆雪人,打雪仗。我们那个年代的童年真是无比的开心。
家乡是心灵的依靠,感情的寄托。这里有我懵懂的初恋,也就是暗恋单相思吧。青年时的记忆里,一切人和事都是那么神奇有趣。初中三年我是在长岭中学度过的,这三年学习生活相当艰苦。我是住读生,一个星期基本上回家一次,有时两个星期一次。每次从家里带上二十来斤大米和一罐头瓶咸菜作为我们生活品,大米交给学校食堂换取餐票,我们自己把咸菜存放在课桌抽屉里,以备一日三餐之需。那个时候我们的生活非常艰苦,星期天放假回家多数同学是走路回家,能骑车回家的寥寥无几,早晨一般稀饭配咸菜,能吃上大馒头那也是难以想象的。中餐是用铝盒装米蒸饭,买点少份土豆白菜,再加点自己带的咸菜,就是美美的中餐了。晚饭和中饭差不多的伙食,这样的一日三餐,在我们那个年代已经不错了。我在学习上很刻苦,当时有一个口号是 :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同学们个个挑灯夜读,老师晚上批阅作业,同时还做好第二天的备课。那时正值改革开放初期,我们的精神状态非常饱满,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就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老师同学都很努力上进,都是为了争取考上新洲一中,哪怕考上二中,三中也不错。我的初中成绩不算理想,中考时超水平发挥,考取了新洲三中(校区在阳逻),当时也够了师范线,但我没有选择上师范,而是选择读高中,我的父母是极其反对的,直到三年后的高考,名落孙山,我才后悔,对我的父母非常愧疚,后悔我当初的固执。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应该是选择从教的。诚然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在我念高中的三年里,我遇到了最难忘的两位恩师,一位是语文程先平老师,一位是班主任万本杰老师。程老师只长我五岁,待我亦兄亦师,他年轻有为,学识渊博,经常耐心教导我。他常常将我的作文拿到课堂上当范文念给同学们听,让大家交流学习。我的写作能力在他的鞭策和鼓励下不断提高,自信心也不断增强我非常崇拜、感激他,受他影响至深。
班主任万本杰老师一直帮助、关心我,他德高望重,一身正气。记得高三时有一个学生吃饭排队插我的班,我说了他一句,他不高兴伸手打了我,后来被万老师知道了,他对那个学生进行了严厉批评,让他给我道歉认错,这使我委屈的心灵得到安慰。从这件小事上可以看出万老师是一位多么正直的人,可敬的人。程老师和万老师两位恩师对我的人生观、世界观的形成起了很大作用,使我终身受益。高中三年,我从老师和同学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高中三年的学习生活让我终生难忘。感恩遇见,感恩我的老师和同学。我回忆起我写过的一首小诗: 学生生活苦中甜,情真意切暖心间。一叶轻舟载友谊,伴流漂向自由天。
家乡是心灵停泊的港湾,孤单寂寞时可以靠岸歇息。高考名落孙山,是我人生第一个低谷期。我的人生第一次受到了严重打击,特别愧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他们望子成龙的愿望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我该让他们多失望多伤心啊 ! 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死了之的心都有。我觉得没脸见人,几个月呆家里闭门不出,通过看电视和听收音机了解外面的世界,从电视里了解到修理无线电是一个不错的行业,就去报了个无线电修理班。在武昌振兴职业专修技术学校学了三个月后,就在家乡长岭街开起修理店,生意不温不火,断断续续地经营了好几个年头,感觉实在没有什么盼头。于是我决定去广东闯一闯,当时听别人传言,广东地下到处是金子,只要你愿意弯腰捡就行,我正是冲着这一念头,背上小小的行囊,带着从父母和亲戚朋友那里东拼西奏借来的三万元,坐着货车来到离家乡一千多公里的东莞大岭山开始我的创业梦。不当家不知油米贵,创业之初的艰辛可想而起,新厂开业没到三个月就接到搬迁通知,所有厂子设备都要拆掉,村委不陪一分钱的损失,幸运的是当时我一点不畏缩,好像一点事都没发生,骑着旧单车去另寻厂地,最后还是在大岭山大岭村找到一块场地,经过一个多月的搭棚以及安装机器设备,顺利生产经营。第一年我们的水泥制品销售非常好,经常供不应求。创业的第一年就将所有借款全部还清,净盈利十万余元,终于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就这样一直扎根在广东二十多年,凭着自己的勤劳、执着、坚守终于在大岭山安了家,如今也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新洲的老屋

东莞的厂区一角
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现在到了知天命之年,我对家乡、父母以及故人特别思念,总想着抽时间回去多陪陪父母。有一句话说得好 : 父母在,人生便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我总在想,趁父母在,多看看父母,多陪陪他们聊聊天,带他们到外面多走走、多看看,让他们在人生有限的时光里享受天伦之乐,同时也让自己不留遗憾。我也想趁自己还未老,多看看越来越美丽的家乡、儿时的玩伴、红枣树下的记忆、曾经的老师和同学,当然还有那个一直藏在心底的初恋。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我已经五十四岁。春夏秋冬,沧海桑田。一种对家乡故人的思念,正如《笑脸》这首歌所唱的 : 常常地想,现在的你,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可是可是我却搞不清,你离我是近还是远?
树高千尺,落叶归根。家乡终归是我要回归的地方。也是我灵魂最后安放的地方。故乡的土地、故乡的老屋,永远是我生生不息的眷恋。我愿伴随那飘浮的白云,将乡愁、乡恋、乡情从广东捎回湖北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