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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乐观的老母亲
文/孙建宁
母亲出生于20世纪40年代初,家中排行老四,由于兄弟姊妹较多,小的时候她并不太受家人待见是为常态。
她是位心灵手巧,聪慧贤良的女子。从小养成独立思考又乖巧的个性本是一件好事。可家族封建意识较重,男尊女卑作祟,认为女孩读书无用,为此她上学较晚。然而她读书成绩很好,初中毕业考上建筑技校,然险些辍学。
幸好她还有位开明的妈,才得以继续学业。从小跟外婆学女红(即针线活)的她,还能刺绣。早在20世纪六、七、八十年代,亲朋或家族里有人结婚需自己准备比如枕头套、被面、床罩以及绣花鞋等布艺嫁妆,自然少不了由她帮忙进行制绣,至今仍有亲戚提及当年由她制作的绣品被视为珍品的佳话。
后来,当年的那个她成了一位贤妻良母,即是我亲爱的妈妈。相对我母亲曾经的清苦,作为女儿的我则幸运有加,因为我有一位好母亲。本人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初。众人皆知在物质匮乏年代,家中日常穿着惯例遵循“新老大,旧老二,破老三……”模式。母亲勤俭持家且务实能干,我小时候上学用的书包,衣服(包括毛衣毛裤)等绝大多数都是出自她灵巧有才的双手。
母亲曾用置换来的浅蓝色旧棉窗帘布给我做过衬衣;她还用厚实的粗纺外包装布料缝制过茄克衫。她曾经从商店里扯来尼龙布,买来晴纶棉,袖口和下摆边道配饰采用毛线编织相拼,通过手工裁剪经家用缝纫机“土法上马”制成两件(我与妹妹各1件)好看的“滑雪衫”。说句真心话,可与当时市面上还较为稀有的“羽绒服”相媲美呢。
在我们姐妹俩的儿童少年时代,母亲还会在缝制好的衬衣或外套上绣上五颜六色的花草鸟兽加以点缀装饰,锦上添花更胜一筹。还记得,母亲曾将我爸年轻时穿过的一件质地相对较好的“卡其布”学生装进行过全面改造,制成一件女式短款“相拼衫”。
多年前,我母亲看到她认为好看的“新颖时髦”服饰时,总会有一种自己想复制尝试的想法与热忱。比如有人从上海带来新衣服,她会依样画瓢或借助服装书以琢磨制作,可谓是“自学成才”。这么说吧,无论母亲给家人编织的毛衣线衫,还是辛勤缝制衣裤服饰等,终将留存着着不可磨灭的时代印记。
记得我上小学时母亲给我做的第一只书包外皮系是采用浅蓝色“的确凉”布料,她还在上面刺绣有一张洋娃娃似的小女孩拉小提琴的头像,煞是洋气。书包边道镶着白色荷叶卷边儿,看着要比市场上买来的书包大得多,可存放很多书本还有文具。手工制作的这只书包虽然容积较大,但背在身上却并不感觉沉重,因为它的质地是柔和且温暖的呢。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母亲已是耄耋老人家。令我感到有点意外的是,她现今的内衣居然还是自己亲手做的呢!母亲讲她年纪大,体型变了,虽然她有从市场购得的内衣,即使价格再贵,可穿着感觉并不舒服啊!于是她老人家给自己做了合身的。
老母亲她还说这个(内衣)要比买来的更舒服,更贴身,更符合老年妇人之需求。唉呀,作为女儿的我自愧不如哟!或是因为老母亲的手太巧,以致年近六旬的我依然什么都不会呢,纵然是曾经少壮不努力,如今空想已枉然呀!当然,本人由衷敬佩我亲爱的母亲。老妈,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哟!
前段时间因疫情管控影响,不能前往父母所在住所探视。于是通过手机视频,有一次我瞧见老母亲她一边说话一边在缝制布料,问老妈在做什么啊?她说做内衣。哎,我说这个内衣看着还以为是您买的呢?她说没有呀,都是采用现有的棉布自己做……
哦!生活中,我母亲不但会缝制衣服,而且她还会书法、画画,无论国画、西画她都喜欢。母亲她老人家虽年事已高,但是心中仿佛还藏着一颗热爱生活的赤诚之心。难能可贵的是,母亲她向来是一位低调谦卑与诚实和善之人。
还有啊,老母亲心态良好,生活作息规律。坚持晨练数十载:打太极拳,练扇子舞……不亦乐乎。除此,年过八旬的她自娱自乐爱好越剧,虽不能与专业人士相比,但还是具有一定功力。尽管年事已高,可她信手拈来诸如《梁祝》《白蛇传》《碧玉簪》《红楼梦》《沙漠王子》《五女拜寿》《盘夫索夫》等选段,依然驾轻就熟,开怀高歌,实在难得。
老母亲,纵然只是一位平凡的老人,但她在自己平淡如水的生活历程中活出了真我,活出了自己该有的真性情,同时活出了新时代老年人该有的自信与文化素养。作为子女,为此感到无比欣慰与温暖。
最后我想说:无论世界如何变幻莫测,唯有初心不变,坚持不懈学做最好的自己才会过得充实,才是有意义人生。因为你在人生长河里浸染过,在岁月风霜中仰望与俯视之间足以体验人生之真谛。从容愉悦,健康长寿;岁岁人长在,安享晚年在今朝。
作者简介:
孙建宁,女,上世纪60年代生人。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浙江省作协会员,浙江交通作家协会常务理事。多篇习作获地方以上征文类奖项,各类文字散见于报刊杂志,出版有个人散文集。从事行业史志鉴及内刊等写作编纂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