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老爸

 艾明

生我的时候，您已是知天命之年

等我能记事，您已过花甲

老了的老爸，我很熟悉

我多想看看，年轻的老爸是什么样子

我常常捧着看，您唯一一张年轻时候的照片

穿着军装，腰间别着驳壳枪，

身体挺拔，目光坚毅

那么强壮，给人以力量，

那么潇洒，散发着阳光

三个军人的合影，我看数您最帅

病了的老爸，我很熟悉

我多想看看，年轻的老爸是什么样子

曾听您讲，为给组织买枪械，夜渡黄河

可以感到您健壮的身体和过人的胆魄

衰弱的老爸，我很熟悉

我多想看看，年轻的老爸是什么样子

您讲述在国民党监狱坐牢的日子

坐老虎凳，灌辣椒水

伤痕遍体，受尽折磨

要不是信念坚定，意志坚强

要不是年轻，怎么能扛过？

如今您小儿也不再年轻，

将近花甲

我作为年轻的父亲，

曾经拥有和儿子共处的时光，

但是，儿子的时光，

父亲又咋能全部占有，

同样，父亲的时光，

有时仅仅能共走几步，

甚至是交流甚少，默默行走

时至今日，老爸走了

哪怕是年老体弱的老爸

也永难相见，

好在也曾扶行伴卧，记忆如昨

而年轻老爸的样子，

记忆却是空白

只能看相片，靠想象

珍惜当下的，

错过就错过了，无法回头

我好想看看

——老爸年轻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