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引用汪国真的几句诗。本文主人公侯慧自小很聪明,但“三观”缺失,不走正道,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成了孤家寡人,晚境凄凉。侯慧从小就很聪明。可是,我们一块上小学时,老师讲课他不听还捣乱。课堂上,他不是偷着拽前面男生顺风的耳朵,就是悄悄拉同桌女生兰花的辫子。尤其是张老师上地理课,他在后面故意把右手绕着圈转来转去,还轻声说“崩玉米花嘞!”惹得同学们嘿嘿地笑,臊得张老师脸红着把他赶出教室。原来张老师在当民师前,用板车拉着玉米花机器走村串巷崩过玉米花,那事就被侯慧记住了,在课堂上出老师的洋相。 侯慧多次被老师们送到教务处,没少被校长、主任批评,还让他写检查书贴到学校的公布栏里。但收效甚微,他依然我行我素。侯慧他爹被班主任叫到学校,听班主任说了侯慧的德行,气得脱了解放鞋要打他的屁股,被班主任拦住了。他爹气得咬牙切齿狠狠骂道:你这货呀,狗改不了吃屎!侯慧气他爹说:你骂错了,我成了狗你往哪儿站?把班主任也气笑了。他爹摇摇头说:这货没治了!课外活动或放学以后,侯慧最忙的是与几个男同学当四角,玩纸牌,弹玻璃球……凡是赌博性质的游戏他都着迷。教过他的老师惋惜地说,侯慧要是把聪明劲儿用到学习上,准是一把好手,可惜不走正道啊,胡混到小学毕业算了。
果然被老师们言中,侯慧小学毕业就回生产队干活了。
侯慧在生产队不是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干活的人,整天像泥鳅一样到处跑着找人打扑克,扳三梦(掷铜钱),开始时赌个一毛五分或几根烟卷,到了十五六岁就赌大了,心也狠了,输了钱弄不来赌资,急眼了啥邪乎事都敢干。
那天,瞄见他爹拿着刚买的两包新品种西瓜种子,藏到北屋缸里的麦子里面,等十天八天就该种瓜用了。笫二天,西邻的柱子在街上碰见侯慧他爹,左右看四下无人,就笑着轻声问:老哥,你看看你买那西瓜种子有没有了?侯慧他爹疑惑地说:咋了?柱子就附在他耳朵上说:我见侯慧卖给了东边大仓两包西瓜种,说你今年不种西瓜了,托他把买的两包瓜种卖了三十块钱。侯慧他爹听了,心急火燎地赶快往家跑,掀开麦缸一看,果然没有瓜种了,就转身急急到东街找到大仓说:我昨天六十块钱买了两包西瓜种,谁知这扳材娃子编瞎话偷卖给你了。然后,只得掏出三十元把瓜种赎了回来。侯慧他爹自认倒霉,摇摇头叹气说:我上辈子不知杀了谁家人,生了一个冤孽对头,家贼难防呀!侯慧在村里简直成了害群之马,不干正经事儿还一肚子假话,可谁又不敢一脚把他踢死。谁料想,坏事竟变成了好事。那年东风煤矿要工人,老实肯干的小伙子都争着去,可是最后村里让侯慧去了。那是因为生产队长找到支书诉苦,让帮忙除了这个“四害”。
那时候当工人很吃香,是姑娘们找对相的首选。当时有个顺口溜:一工(工人)二干(干部)三转建(转业军人),坚决不嫁土坷垃蛋(农民)。工人头上顶个挣钱的金字招牌,就不愁找不下老婆。因此,侯慧当了煤矿工人,身价立马提高了,但是愿意跟他的本地姑娘还是不多,名声不好嘛。他就像罐子村的王满银,实际还不如王满银,不管如何,侯慧头上顶着一块闪光的工人招牌,虽然近处的姑娘们不跟他谈恋爱,但天下总有不识字的人,侯慧长得又不窝囊。于是,南山石板坡的一个姑娘叫石榴的便与侯慧结婚了。这个石榴像王满银媳妇兰花一样,吃苦肯干,几年里给侯慧生了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按理说,侯慧就该老老实实过日子了,可是山河难移,秉性难改,他就不走正道,依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班,开的钱也是仨黑桃俩枣,一个月就没上几班嘛。他的正经事就是赌博,说不赌博睡不着觉,哪怕输钱心里也痛快。
侯慧说过一件亊,那天是夜班,他骑着自行车往东风矿去。走了四五里,心里总是惦记着吕毛家那张牌桌,就像犯了大烟瘾,鬼使神差地调转车子回村了,一头扎到牌桌上。当到十二点半,兜里的三十四块钱输光了,才回家睡觉,心塌实了,一觉睡到天大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