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 经(外一篇)
我的侄女曾经有过母亲,但刚满周岁,她的母亲便狠心地走了,也就在那一刻我发誓不再提曾经的事。
直到那年,我工作稍有转机时,结识了玥儿——一个认真、单纯的女孩儿后,才违背了曾经许下的诺言。
结识玥儿缘于她不仅同我侄女名字一样,而且都是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头发,同时有点懒,有点憨,有时有点嗲。她尚未学会遇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少跟我在一起是这样的,毫无遮拦。
玥儿的曾经有着许多的空白,她的话不由得让我想到了曾经。
小时侯,大人曾经对我说,用手指月亮要被割耳朵。哪天人类突然登月球,才觉出他们在哄我。
上学时,老师曾经对我说,考上好学校就会有成就。有张文凭似乎没啥用,才顿悟他们在谎我。
后来,曾经喜欢独立与依赖,喜欢淋雨与偶尔的寂寞,喜欢采取必要地报复证明自己备具爱憎分明的性格,还喜欢不少的文人、歌星,只凭一段文字、一首歌曲,梦想去偶像居住的城市、崇拜别人不齿的枭雄。
曾经感怀岁月匆匆地溜走,渴望有个没有疑惑、欺骗的年龄,并时常耻笑自己依旧的口是心非。
曾经充满期望,把不相识的人想象成男子汉或灰姑娘,同舟共济。
再后来,曾经有个女孩对我说,此情永不渝至天长地久。末了终究离开我,才明白她的承诺仍然全是在骗我。
曾经轻狂,曾经很傻,曾经年轻,曾经真棒!
玥儿,把握住曾经。莫待分开以后,才想到他的好。我会默默地对你说:明天更美。
一提起我曾经的事儿,即像沐浴了朝霞般爽!
青春多雨
快到半年,该是我的归期了。临别那晚天不下雨,“蓝天”舞厅经理蓉独与我饯行。本不装点天生丽质的她偏梳妆得很仔细,就连耳鬓旁的发梢都明显经过整理。“真就走了?”“——嗯。”“还来不?”蓉的声音在抖。我低下头没出声。后来蓉把手放进我手里,她的手是冷的。
接到可可转来那盘被蓉重新包装了的陈慧娴的专辑《飘雪》恰是我回来六个月,封面上有熟悉的字迹“等你……蓉”。
才要成家送柬给我的可可顺便又带来了经蓉装饰过的盒带,依旧是陈慧娴唱的,歌名《碎花》。老地方依旧三个汉字,只不过把上回的“等”换成了“想”。我闭上了双眼。日过三秋,萍水相逢的人依然等我、想我……是我在那段学别人装潇洒闯世界的“歌仔”日子中未曾料及的。难道一支香烟燃尽了一杯咖啡饮干了,总要遗下一些气味残渣和记忆?然而青春是多雨的,有些事情还是不明白的好,能体会出来就让它在无言中诞生,感觉不到的就自然地失落掉。我仅能在心里种下桩永恒的心愿:祝蓉,还有可可等朋友们幸福!
可可回去时,帮我捎给蓉一个灰色的日记本,上有“生命原是要不断地受伤和不断地复原世界仍然是一个……威威赠席慕蓉诗于蓉”。车启动时可可说:“威威,蓉爱你!”说完可可哭了。
天下起了小雨。

作者简介:康成钢,1968年出生,曾用笔名康戈,在武钢大冶铁矿工作30年,政工师,本科学历,已离岗歇工。喜好喝点小酒,始终不会打牌。年轻时参加过笔会,也转悠过夜总会,客串过主持人与驻唱歌手。系黄石作协、音协、散文学会会员。现靠打工糊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