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津门夏风
鲁海
5月6日,周六,正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立夏。从天津南站转地铁到津湾广场站,这是“按图索骥”式的“半日游”。目标:海河风景区、劝业场商贸城。说来也巧,按图索骥这招还真实现了我的初衷。出地铁口一看,正是所要追寻的地方:海河弯弯、解放桥、世纪钟、金融大厦、天津站……古老文明与现代文明的巧妙碰撞,自然风光和人文科学的有机衔接,他们以海河为媒,热烈而深情地拥抱在一起,与时间和空间无关。有些出乎意料的惊喜和喜出望外的冲动。
这当儿,已是中午时分。解放桥人来车往,川流不息。干脆就近买两份煎饼果子,边吃、边走、边看。初夏旖旎的都市风光,让我这个乡下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多次因事前往天津,匆匆忙忙,从来没有好好地审视一下天津这个世界级大都市。
华北地区刚刚经历一场小雨和大风降温。今日立夏,雨过天晴,但是气温并不高,风从碧绿的海河水面轻轻掠过,空气凉爽而温柔。
弯弯的海河,河水清澈浩渺,一尘不染。河水仿佛停留在春天,给人以冷傲的感觉,河面上时而游船驶过,激起重重波浪,也有穿着救生衣的船工,开着快船河面作业。解放桥,是海河具有历史坐标性桥梁,钢架结构,有点像上海的黄浦江大桥。海河两岸游人如织,人们纷纷拍照留念,记住美好时光。两岸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与欧式红房子相互映衬,为广场增添无限魅力。世纪钟是津湾广场的点睛之作,在红花绿树的簇拥下,按部就班的走自己的路。它可不是个摆设,复杂的机械运动分秒必争。

津湾广场的东侧就是天津站,辽阔的站前广场,人流不是太多。我几次站在解放桥上,眺望海河的远方,试图找到津门之眼——摩天轮。但终究还是没有看到,因为海河弯弯、高楼林立的缘故吧。我猜测,应该从解放桥往上游走,才能一睹它的芳容。
在津湾广场,除了魅力无限的城市风光,还有两点让我佩服。一是环境卫生特别到位,地面、水面全都干干净净,让人放心。第二个是城市文明日益提升,动粗的、薅花的、喧闹的销声匿迹。人人爱护环境,珍惜环境,与环境友好相处成为每个人的自觉行动。
我想,如果在海河两岸、站前广场,一群群鸽子与游人同乐,岂不美哉!
解放桥跟前,人力三轮来来往往招揽生意:“老天津卫风情啊”。三轮车夫多是中老年男性,脸色紫红健康的样子。三轮车前面都挂一白底红字招牌,上写着天津的风景名胜、旅游景点。比如:耳朵眼胡同,张学良故居,狗不理包子,十八街麻花……说心里话,我宁愿步行,也不忍心坐人家的车,包括在别的旅游景点,坐轿子、乘滑杆之类的事情,我从来是说不的。心里总有一种剥削阶级的感觉。可是,今天时间有限,又方向不明,索性叫一辆车。据三轮车夫介绍,解放桥是可以从中央向两侧开启的,目前只有盛大节日才表演式的开启一下,平时并不开启。每人十块钱,几分钟就到了劝业场。劝业场这个地方商贸好像不怎么红火,不少人是像我一样,本着怀旧的心态过把眼瘾而已。

我对天津有着特殊感情,因为我大姨一家子在天津。几年前,大姨、姨夫相继去世。但是,还有表兄弟、姊妹好几家子。由于血缘,总是牵挂。
42年前,我只身一人到天津大姨家走亲戚,留下许多回忆刻骨铭心。
那是1981年春节,我上聊城农校的第一年。放寒假后,我突发奇想:到天津大姨家走一趟。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已经忘却了。只是那一次“远行”,路途颇为麻烦,才更加铭记在心。
那时候,刚刚分田到户,我们家还很穷。生活状况在许多文章里都提到了,单说这次出行,交通一事,尴尬极了。一切准备妥当后,我大哥用自行车送我到博平汽车站,我从博平乘汽车到禹城转火车,下火车是天津北站。这样一折腾,到天津下火车,就是傍晚时分了。那时候还没有电话联系。我手里只有一个信皮儿,按照信皮儿上写的地址去找我大姨的家。
“天津市北站外何兴庄”。信皮上是这样写的。公交车上,拿着信皮打听路线,鲁西话人家听不懂,没人理会。我东一头西一头乱闯,根本搞不清方向位置。大毕庄乡,何兴庄村,是个分布范围很大的城郊村。
就这样稀里糊涂到半夜,公交车按时停开了。因此,只能步行朝目的地靠近,边走边打听。到了下半夜,找个打听路的人都没有了。黎明时分,一缕金色阳光从西方楼群里冉冉升起,是我调向了。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大姨的家门。

那个诺大的城市,那个寒冷的冬夜,它只属于我一个人。
从那一次起,天津的一些名字就残留在我的记忆的碎片里。比如天津北站,北宁公园,金钟河大桥,狮子林,劝业场,包括老城那些洋房子……
四十年恍如梦境,到如今物非人是。现在,几岁的孩子恐怕都不需要这么多周折。
“半日游”虽匆匆忙忙,却收获颇丰,不虚此行啊,起码是了却一桩夙愿。不过,只要有机会,我还会坐上地铁跑一些地方。像天津北站、北宁公园、金钟河大桥、南开大学……寻一些记忆,寻一点梦想,宛如五月的风吹过津门。

作者简介:鲁海,本名胡振同。上学时期就爱好文学,退休后,创作了一些随笔,散文,小说,发表于多家媒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