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节

——怀念我的爷爷

作者:彩虹梦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又是一年清明节来到，不由得想起唐朝诗人杜牧的那首《清明》，以往的几十年，清明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节气，但自从2020 年那个特殊的端午节之后，我对清明总是有一种期待，又有一种悲凉之感。那是爷爷去世的日子。也不知是什么让我心中一直有种莫名的牵挂，一直想象着：爷爷 您还好吗？我曾经问过奶奶，爷爷走了您想他吗？她说:“哎！他每个礼拜都会回来看我的，并且你小姑回来的时候他也会回来的。”我想这就是爷爷奶奶相濡以沫一辈子的念想吧，这就是他们最淳朴的爱情观。

爷爷走了，挂放在车库里的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照片一直没有拿出来——怕睹物思人。甚至我有两年时间不敢靠近车库，我一向很敬畏鬼神，怕冲撞。爸爸也从来不关锁车库门，他说生怕我害怕，又说有老头子在家看着呢，不要怕！

其实爷爷这人真是个大好人，但他在世的时候我却经常跟他闹矛盾，总觉得他偏心，重男轻女！现在想想，那时的想法是多么的偏激！还记得爷爷最后一次住院，爸爸说这次怕是熬不过去了，但是我从来都不会相信他老人家会走的这么快，因为我想他会活到百岁。有一天突然很想去医院看看爷爷，当时看到他平静的卧在病床上，眼神涣散，一股悲凉之感慢慢涌上了我的心头。第二天爸爸让我开车去医院把他接回来。下午到家，家里已围了好多人，他还尽量大声跟人打招呼，也许这就是人们说的”回光返照”吧。晚上他就浑身不舒服，嘴巴不停的张张合合，表情看上去很痛苦。小姑悄声得说，你爷爷怕是不行了。我贴近他的耳边跟他说：爷爷您再等等，等小毛头回来，您看看他再走，好吗？

说来也巧，那天上高中的儿子放假回来了，这是祖孙俩心有灵犀，还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说不清楚！他看到一手带大的曾孙，脸上露出一丝高兴的神采，身子却不听使唤的一动不动。

半夜十二点他喝了一杯牛奶就安静的闭上了双眼，嘴巴也慢慢合拢。当时我们全家人都以为他要睡了，便陆续去休息了，我大概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但第二天早上邻居奶奶过来看爷爷时，感觉不太对劲，摸摸他的脚底、身体，早就冰冷了！哦，我的天呐，昨晚我以为爷爷要睡觉了，原来，是我给他老人家送终啊！

爷爷在家停放了四天后去火化了，按照本地风俗回来就过五七了，也正好是我早逝的大伯的周年，于是两人的道场便一起做了，圆了我们全家人的心愿。

此时此刻，爷爷生前的许多往事像过电影般一幕幕浮现在我的脑海，他开心时爽朗的笑声，他对我和孩子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有他的犟脾气……镜头定格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哦，爷爷对不起，您的离开是我亲眼所见，居然没看出来您要走了，难道这就是您离开三年如影随形的念想……又是一年清明节，柳絮飘飞，爷爷，我想您了……

2023.4.3

作者简介：彩虹梦，一名来自江苏张家港的 80 后。闲暇之余读读写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