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暖,漫过时间的河,抚过久闭的心扉,我在时光斑驳深处,聆听到花开的声音。
——题记
是夜,薄雾在黑暗中熏染开来,打碎的月光漫布其中。窗前是一片朦胧,清风悠闲地掠过我的窗边,扯起窗帘的一角,然后轻抚我的脸颊。我轻闭双眼,思绪连成片,翻涌在脑海。
“嗯,好,知道了。”手机里传来爷爷干哑的唠叨声,我敷衍地回应着。太久没见爷爷了,面对着连串的关心,我有些不知所措。挂断电话后,我撑起下巴,车窗上的树影以光为媒介拂过我的脸。记忆中的爷爷是一个瘦骨嶙峋却身材高挑的老头儿,每每想起他时,浮现在我眼前的总是他精气神十足地把背挺得直溜溜地坐在三轮车上的模样,可现在关于他的记忆竟也逐渐模糊。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云朵被撒在一片澄澈中。巴士开始不断绕弯,那路开始变得像脊骨,崎岖不平。在这样偏僻的小村子里,爷爷家的院子却大大的,可以停下他的三轮车。他喜欢骑着三轮车带我到遥远的县城去买红薯。“只要小妮喜欢吃,不管多远都给小妮买。”他的笑总是那么慈爱,让我觉得暖暖的。小时候的我总是迷路,只能记得村口。他大手一指,向着村口的牌子:“以后小妮要是迷了路,爷爷就在村口等小妮。”时间改变了味觉,也使我独自坐上了回家的巴士。
车窗逐渐起了雾,外面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我的上下眼皮贴在一起,再次睁开时,车已经停下了。我揉着眼拖着行李箱下了车,霎时,一股寒意袭来,困意被驱散,紧接着就是嚣张的冷风在我的骨间穿梭。
澄澈被黑幕覆盖,碎云被朦雾替代,全然一片混沌。我裹紧衣服,不禁打了个寒战。双手交叉着在肩头摩挲,朦胧中看到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在村口的牌子下站立着,一种暖意涌上我的心头。我拉着箱子跑过去。爷爷与我记忆中高挑的形象全然不同。他的脊梁被岁月折弯,显得更加瘦弱。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放在我手中,在触碰到手的那一瞬间,一块巨石沉落在我心底。
那是一只粗糙、干瘪的手,像是枯树枝。银白的头发在黑夜中十分显眼。纸袋是暖的,那暖穿过手臂,在我心中化开,在我眼中蒸出一片湿润。“长这么高啦!爷爷买了小妮最爱的红薯。”他身旁依旧是那台三轮车,上面也刻下了岁月的痕迹。
爷爷平和的眼角泛起沟壑,眼底是无尽的笑意。风在我耳边喧嚣,眼中的湿润又浸回了温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