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4月28日，向参加两山地区收复作战的指战员致敬！
向收复作战中牺牲的英烈们致哀！！！
铭记历史 勿忘英烈
《和平树下》纪念4.28特别推出李英玉纪实通讯一一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
——步兵第40师首战收复老山作战胜利39周年回眸
作者：李英玉
引言：时光流逝，岁月匆匆，又将到了一年的4月28日。这一天，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然而，对于40师的参战老兵来说，这一天，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是一个在睡梦中都会被血与火的记忆唤醒的日子！这一天，是40师收复老山作战的纪念日。英勇的40师官兵们，从1984年4月28日开始，经过3天3夜的浴血奋战，收复了老山地区；经过3个多月的防御作战，打退了敌人60多次反扑，守住了老山阵地。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39个年头。回眸老山作战，总结经验教训，既是对老山作战胜利最好的纪念，也是对牺牲战友最好的缅怀，更是对未来战争有益的启迪和昭示。
39年前，英雄的步兵第40师官兵经历了一场战争的洗礼！对战争中发生的一切，我们是那样熟悉，熟悉到闭上眼就能细数出那些山峰和高地，熟悉到战友的音容与笑貌经常在脑海里闪现，熟悉到39年前那每一场战斗的炮火与硝烟仍恍如昨日。犹记得那高耸的山头、阴森的丛林、陡峻的沟壑、肆虐的蚊虫、潮湿的猫耳洞，难忘记那密布的雷场、纵横的堑壕、刺耳的炮声、凄厉的枪声、震天的喊杀声，常感慨官兵们在那特殊的环境中，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展现出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战斗精神，面对着凶残狡诈的敌人成百上千次的反扑、偷袭和骚扰，表现出的非凡的勇气和智慧，迎着敌人成百上千发炮弹的轰击和死神的威胁，毫无畏惧，毫不胆怯，显示出的沉着和刚毅！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40师官兵那一幕幕悲壮豪迈、血雨腥风的战斗场景，一桩桩动人心弦、催人泪下的感人事迹，一曲曲因为国为民、无私奉献而奏响的英雄凯歌，塑造出了激励一代又一代人奋进的老山精神，谱写出了“亏了我一个、幸福十亿人”的雄浑史诗。进入新时代，这仍然是一篇必须永远传承、不断发扬光大的精神谱系！
一、正义之战
老山地区一直都是中国的领土。1980～1981年，我军先后拔掉了罗家坪大山、扣林山、法卡山等越占据点，敌遭我军事打击后，毫无收敛，妄图采取“决胜一线”的军事方针，与我进行长期的军事对峙。敌军依靠有利地形构筑工事，设置障碍，扼守要点，经常向我境内开枪开炮、渗透侦察，严重破坏我边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破坏我边疆地区的和平建设。
骑线点是边境线上的界山，也是边境线上的制高点。根据国际惯例，该地区一般不派兵驻防。敌方无视国际规则，侵占骑线点，并以此为依托，不断对我进行军事挑衅和入侵袭击，向我境内的农场、村寨、学校开枪开炮，我边境52所学校被迫停课，六、七百边民被迫离开家园，穴居岩洞。敌军向我麻栗坡县境内开枪开炮一百多次，发射各种枪弹28000余发，打死打伤我边境军民300多人，致使几十个村寨内迁，导致我3000余亩良田无法耕种，数万亩耕地不能按时耕种。我边境各族人民群众强烈要求边防部队严惩侵略者，保卫祖国和边疆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上图：老山边境地区边民被迫转移至附近山洞躲避敌军袭击，40师领导组织群众进行教育和动员
敌人已经闯进我们家里抢劫杀人了，在邻居（柬埔寨）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为了维护祖国的尊严，为了保卫祖国神圣领土不受侵犯，为了保卫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成果，1983年12月13日，40师部队受领了收复老山这项光荣而又艰巨的作战任务。部署任务后，40师指战员一致认为：此次作战是反对地区霸权主义、支援柬埔寨人民的正义之战，是保卫祖国南疆边境和平稳定的正义之战，是收复我边境被占领土的正义之战，我必须做到攻必克、守必固、战必胜，打出国威军威。40师官兵士气高昂，求战热情高涨，共收到官兵的请战书8500多份，其中血书240份，一致要求到一线最艰苦、最危险的地方去。转入一级战备后，全师停止休假，半个月内召回在外人员105人、动员209名来队家属返乡，各项战备工作有序展开。
二、严峻考验
老山地区，属热带山岳丛林地。老山与八里河东山位于国家一类口岸——天保口岸的东西两翼，犹如一扇大门紧锁船头要冲，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当面之敌长期布防，加之老山地区地形复杂、气候恶劣，40师部队面临严峻考验。
△上图：老山地区全景
（一）强敌固守
驻守老山的敌军，绝不是网上传说的一般部队、公安部队，而是强敌、劲敌、狡诈之敌。老山当面是敌军号称“王牌”的313师。该师是老山方向的常驻部队，在老山当面早已形成了梯次配置、边境据点式的坚固防御阵地。侵占老山一线的敌122团是所谓的“决战决胜团”，有较强的战斗力。老山地区经过敌人5年的苦心经营，号称“固若金汤”，“中国军队5个月也攻不下老山”。仅老山主峰地区，就有顶部用圆木、复土、水泥预制件筑造的长6～30米、厚3米以上的“U”型掩蔽部30多个，662.6高地～634高地有20多个，那拉口子有可隐藏1个班以上的隐蔽部20多个，各阵地之间还有多条坑道，可抗122毫米以上口径火炮的直接打击，可以说是做到了能打、能藏、能机动、能生活。敌火力配置更加完备，曲直火力、倒打火力、侧射火力相结合，构成纵横密布的火力网。障碍设置也很完善，敌前沿设置有大量雷场、铁（竹）签和陷阱，构筑有防步兵壕、悬壁和铁丝网，防御外壳十分坚固。
（二）地形险峻
老山地区地理环境特殊，山势险峻，坡陡谷深，可以用“六大、六多、三少”来概括。即：山大、坡度大、雾大、湿度大、高差大、气温指数大；少数民族多、雨多、疾病多、毒虫多、河溪多、植被多；道路少、桥梁少、居民少。盘龙江河谷与老山主峰高差在900～1300米之间，662.6高地、八里河东山骑线山脊狭窄，一般宽约30～60米，有些地段不足10米，两面坡度均在45度以上，有的地段竟达60～70度。该地属于热带雨林地，800以上高程多为高大乔木和密集竹林，杂草甚至都高2米以上，其间荆灌相杂，藤葛交织，部分地区是灌木丛生的石头山，极难前行，复杂的地形被繁茂的植被所掩盖，真实地貌难以辨认。这些特点，给我军作战行动带来了严峻挑战。
（三）气候恶劣
老山地区气候恶劣，天气多变，晴雨无常，温差极大，云雾奇多。战区平均气温23.1℃，极端高温可达40℃以上，极端低温只有4.5℃，昼夜温差在15～20℃，有“早似春、午似夏、晚似秋”一日三季之感。高温差常使人动辄出汗，体力消耗大，极易导致感冒、睡眠不足、食欲不振、甚至腹泻，使人体质下降。战区浓雾时聚时散，有的地方终日大雾弥漫，持续数周不散。雾天能见度30～50米，浓雾时能见度不足10米。雾天旱季多于雨季，谷地多于山顶，上午多于下午，夜间多于白天，敌我双方很容易形成“不见面就不见面、一见面就面对面”的突临之感。战区湿热多雨、植被茂盛、疾病较多，常年降水量2000～3000毫米，适宜各种昆虫和病原体细菌生长繁殖，主要传染病有痢疾、流感、乙脑、丝虫病、肝炎和皮肤病，特别容易造成烂裆。这些极端恶劣的生存条件，却是各种野兽、生物、毒蛇和蚊虫的天堂，它们都是地道的“隐形敌人”，对部队作战是一种严峻的考验。因此，老山素有“死亡谷”之称。此次作战，具有明显的艰巨性、残酷性，注定是一场大仗、硬仗、恶仗。
三、全面备战
（一）初定决心
△上图：刘师长和陈政委在布置作战任务
40师党委一班人，特别是师长刘昌友、政委陈培忠军政素养很高，熟悉部队，熟悉敌情，熟悉战场，战前对老山作战的用兵和打法早已做到了心中有数。40师党委作战思路十分清晰，决心用一个加强团打老山，用一个步兵团打662.6高地，打下老山后由担任预备队的步兵团担负防御任务，提出了“任务是拔点、关键是时间、目的是全歼”作战指导，“打好首战、攻克老山、收复领土、守住阵地、痛击敌人”的作战目标，“攻得快、伤亡小、消耗少、战果大”的基本要求，“打头”（老山）、“敲牙”（1072号高地）、“割脖”（662.6号高地）、“斩腰”（634号高地）、“断腿”（那拉口子）的基本打法，号召全师指战员打出经验、打出战术、打出作用、打出国威军威。这些观点和要求既坚决贯彻了上级意图，又符合实际，鲜明生动，好懂易记，为作战胜利起到了决定性的指导作用。师长、政委对118团打进攻非常艰难，119团打防御可能打的很艰苦的形势早有预判。战中，创造了“集中力量、突然攻击、穿插迂回、严密搜剿、速战速决”的进攻拔点作战战法和“多点设防、重点守备、零敲牛皮糖、近战歼敌”的防御战法。进攻拔点作战中，集中了5倍于敌的步兵，2倍于敌的炮兵，第1梯队突击力量形成5:1的优势。实战证明，师的决心、打法和战术手段十分奏效，为保证老山攻防作战的胜利提供了有力的指导。
（二）战场勘察
为能准确确定师、团进攻拔点作战的方案，师长刘昌友、参谋长王继堂带领师机关相关人员、各团团长、参谋长、作训股长等人，数次前往老山地区进行现场勘察，研究敌情、地形，现地明确作战任务、协同方法，会审作战中可能遇到的各种重、难点问题。各团根据各自任务，在师统一组织下，分6个批次，组织机关干部、分队干部和部分班长1275人前往老山地区21个点进行现地勘察、抵近侦察，用大倍率观察器材观察，对表面阵地的工事构筑、火力配置、通信设施、道路、营房、地形地貌和植被等情况进行了周密、细致的侦察，为正确确定穿插路线和主要攻击方向提供了可靠依据。
（三）临战训练
部队进入集结地域后，各团立即展开针对性训练，按照“仗怎么打、兵就怎么练”“缺什么就训什么”的指导思想和“急用先训、训所必须”的原则，狠抓临战训练，有条不紊的进行战前准备。为突出临战训练的重点，师长刘昌友提出必须着力解决好秘密穿插能到位、克服障碍上得去、步炮协同配合好、纵深战斗歼得了、初期防御稳得住等5个重难点问题，反复研究论证，总结了许多好的经验，为各级结合作战任务、预想各种困难和解决办法提供了依据。为提高临战训练实效，40师党委下达了“五训法”训令，要求针对方案训、选择相似地形模拟训、针对作战中的重点难点破解问题训、大强度超负荷训和各机关、部队、兵种联合训，还分别组织连、排、班攻防示范观摩，创新制作了10多种简易器材。师长刘昌友要求部队坚持“三从一大”训练，从严、从难、从实战出发，大强度、超负荷进行临战训练，朝着“负重能爬山、穿林能引导、雨雾天不迷路、复杂条件下能战斗”的目标，不断加大临战训练的强度、难度和针对性，使部队得到极大锻炼。全师官兵刻苦练兵、紧张备战、枕戈待旦，为取得作战胜利奠定了坚实基础。
四、攻坚如虎
老山主峰，是118团老山进攻拔点作战的主攻方向和目标。4月28日5时56分开始炮火准备，6时30分发起冲击。担负主攻任务的3营、2营分别从东西两翼突破，向老山主峰对进攻击。
3营从老山东侧向主峰发起进攻。8连以“血染战旗红、卫国当英雄”的决心，当尖刀、打头阵，在伤亡较大的情况下，仍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勇猛冲击、快速突破，连续攻克了3个高地，全歼越军一个加强排，为夺取老山主峰创造了有利条件。
2营从老山西侧向主峰发起进攻。5连是攻打老山主峰的突击连，首先向21号高地发起进攻，连长秦德勇命令9班在敌阵地前沿雷场开辟通路。在灌木丛较多、雷场通路难以开辟、我即将发起总攻的情况下，9班班长韩跃奎率先跃入雷区，用血肉之躯开辟通路，冲出50米即踏响地雷，左小腿和右脚掌被炸断，下颌、头部、胸部亦负伤，仍坚持爬行，爬过24米通路后光荣牺牲，9班在韩跃奎班长的精神鼓舞下很快打通了通路。老山主峰守敌集中火力压制5连，5连在火力封锁下爬上60～70度的陡坡，两次向主峰攻击受挫。营长李先文分析敌情后，立即命5连调整部署，由连长组织火力掩护，副连长张大权带领2排从正面向主峰冲击。张大权在左腿和左腕负伤的情况下，用右臂夹着机枪向敌扫射攻击，后腹部又负伤，肠子流出，他用三角巾包扎后大喊：“火力掩护，其他同志跟我来！”带领剩下的12名战士发起第3次冲锋，终于攻占了老山主峰上的一条堑壕，把敌人压进地堡和壕沟里。张大权在接连击毙数名敌人后，又被敌暗堡射来的子弹击中头部，壮烈牺牲。8时24分，5连冲上老山主峰表面阵地，与敌展开反复激烈的争夺战。
△上图：向老山主峰冲击
3营9连代理排长史光柱左眼球被打出眼眶，右眼也被弹片击中，双目失明，已经8处负伤的史光柱以惊人的毅力站起来高喊：“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党和人民看着我们，为党为人民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冲啊!”同志们在他的鼓舞下冲上高地，全歼守敌。118团官兵仅用1小时54分钟就成功攻克了老山主峰东西两翼阵地。
在118团2营、3营进攻老山主峰的同时，1营在炮火准备开始后，不怕艰难险阻，闯深渊、斩荆棘、穿浓雾、冒大雨、踏泥泞，加快穿插速度。1连按时向76号和1072高地发起攻击，遭敌火力压制，冒着敌火力继续攻击前进。4班长陈洪远在穿插战斗中遭敌炮火袭击，与连队失去联系，他孤身摸进敌人的阵地坑道，出奇制胜，先后消灭了16个敌人，打掉敌人1个连指挥所，缴获了一些文件资料。2连在1214高地南侧遭敌炮击。3连因迷失方向误将55号高地作为77号高地攻击。120团1连穿插到了1153和1071高地。由于1营穿插分队遭敌105毫米炮兵多道拦阻袭击，伤亡重大，但官兵们坚决执行命令，前赴后继，浴血奋战，冲击“死亡谷”，冲向老山顶。他们打得很顽强，打得很残酷，打得很英勇，没有一个人后退半步，展现了穿插的英勇悲壮，虽然攻占了1072高地后，没站得住，但事实上已经起到了一定的穿插行动效果。经过5个小时的激战，老山主峰8个高地全部收复，118团转入搜剿残敌战斗。
战斗中，副师长任忠一直跟随着担任主攻任务的118团指挥所随主攻部队行动。118团团长刘永新在1营一度穿插失利，他不为该营行动困扰，一边重新组织1营方向的穿插行动，一边密切协调2、3营攻击老山主峰的行动。师、团首长始终靠前指挥战斗，提高了指挥的及时性和准确性。
老山主峰攻坚战，118团176名官兵的生命永远定格在老山主峰，11名干部以身报国，张大权烈士的雕像永远矗立在了老山主峰，史光柱、陈洪远、尹光忠、罗金元、韩跃奎等英雄名扬天下。战后，118团8连被中央军委授予“老山英雄连”荣誉称号，5连被昆明军区授予“老山攻坚英雄连”荣誉称号。
△上图：官兵勇猛穿插
119团担负主攻662.6高地任务。团指率3连、6连顺山脊梁子向662.6高地实施进攻，1营（欠3连）正面攻击，2营（欠6连）担负侧后穿插攻击任务，3营为预备队。119团团长张又侠和炮兵团团长赵扣斌在团指挥所共用一张地图，共同指挥炮火准备，掩护部队迅速开辟通路，采取徐进弹幕射击的方式支援步兵发起攻击。6连指战员们冒着敌人的猛烈炮火前赴后继，顺着山梁发起攻击，攻势势如破竹，非常顺利，仅用9分钟就攻占了662.6高地主峰。6连9分钟攻占老山首个高地的捷报迅速传遍了老山战场，极大地激发了部队官兵的斗志。2连攻打124号高地，3排长秦国富带领突击排勇猛冲击，首先冲上高地。这时他左腿被打断，仍以顽强毅力指挥战士与敌展开近战，打退敌2次反扑，保障全连冲上高地，全歼守敌。6连攻占662.6高地后，与3连团结奋战，勇猛突击，一个半小时全部攻占松毛岭地区18个高地，基本上攻占了敌122团1连据守的表面阵地。4连担任穿插营尖刀的任务，在转入强行穿插、连队班排建制被敌炮火割断的情况下，全连同志不怕流血牺牲，勇往直前，按时到位，迅速发起攻击，先后攻克5个高地，切断662.6高地地区之敌的退路，为全歼该地区之敌作出了重大贡献。战后，119团4连被中央军委授予“老山穿插英雄连”荣誉称号，6连被昆明军区授予“老山猛虎连”荣誉称号。4月29日，119团3营和122团3营席卷了那拉地区，全歼那拉地区守敌。
老山地区拔点作战中，我参战部队先后夺回了老山、662.6高地、634高地、那拉地区等据点，歼敌876人，伤敌337人，俘虏9人，缴获大批火炮枪支弹药和其他军用物资。进攻作战时间很短，但成果很大，严惩了侵略者，收复了老山，保卫了祖国领土完整。至此，我收复了老山地区长期被越占据的骑线点，我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地位，使敌清水门户洞开，河江西北广大地幅在我瞰制之下。敌惊呼“门户一开，河江难保”。
五、守如磐石
40师部队夺取老山后，立即占领有利地形，改造构筑工事，迅速投入防御作战，119团担负老山地区主要方向的防御任务，120团担负老山主峰方向的防御任务。敌遭惨败后，深恐我乘胜向其河内方向进攻，出于夺回“阵地”、换回面子、骗取国际国内舆论之目的，慌忙调兵遣将，增加兵力4万余人，加紧调整防御，积极准备向我发起连续大规模的疯狂反扑。
“5.9”营规模反扑、“6.11”团规模反扑失败后，敌人并不甘心，感到用小规模的攻势行动难以达到收复“失地”的目的，企图以更大规模的攻击行动挽回败局。敌二军区头目亲自筹划制定了“MB-84”战役计划，抽调其王牌部队——316师174团、312师141团、10师66团、及356师、368炮旅等部队，云集河江地区，准备以其所谓“精锐”之师与我在老山决一胜负。敌军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总参谋长黎仲迅、二军区司令武立坐镇河江，敌二军区司令武立立下军令状，疯狂叫嚣“不拿下老山，司令不当了”，其反扑野心可见一斑。
40师部队以119团在松毛岭为主要防御方向，采取“炮火反准备”“少摆多囤，添油轮战”“坚守要害，预设阵地歼敌、反冲击”等战法积极迎战。7月12日，敌军从5个师中抽组8个团，分8路向老山地区发起加强师级规模的反扑，主要进攻方向为那拉、662.6高地方向，在1072高地、八里河东山方向实施牵制性进攻。凌晨3点，40师前方观察所报告，有兵器的撞击声，还有电筒的闪光。师组织4个炮营对敌主要接近道路、预定展开地区、炮阵地、指挥所等目标行压制炮击、炮火反准备，打乱了敌人的部署，破坏了其协同，震撼了敌心理，致使敌各进攻方向发起攻击的时间错位几个小时，进攻节奏完全被打乱。
△上图：抗敌反扑
119团8连15勇士，在8连3排代理排长李海欣的带领下，奉命坚守142高地。142高地位于那拉口子146高地的最前沿，是146高地的警戒阵地，是敌进攻那拉地区的必经之地。在粉碎敌人大规模反扑中，他们以“绝不让敌人靠近一步，誓与阵地共存亡”的英雄气概，与敌1个营和1个特工连展开激战，连续打退敌人5次冲击，在5人牺牲、6人重伤、3人轻伤、只有1人没负伤的情况下，临危不惧，退入坑道坚守，顽强阻击敌人8小时，使敌人不能靠近一步。战后，中央军委授予李海欣烈士“战斗英雄”荣誉称号，把142号高地命名为“李海欣高地”，坚守142高地的15勇士被昆明军区授予“十五勇士”荣誉称号。7连担负坚守那拉口子172、146等15个高地的防御任务，面对敌军2个营的疯狂反扑，在友邻单位密切的配合和炮火的有力支援下，连续打退敌人4次大规模反扑和10多次小进攻，牢牢守住了阵地。全连先后毙敌280名，俘敌1名，击毁敌坦克2辆、军车1辆，缴获一批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战后，7连被中央军委授予“老山防御英雄连”荣誉称号。
120团4连坚守的1072高地，是老山主峰的前哨阵地，东西南三面都是敌占高地，也是敌妄图冲占我老山必须拔掉的眼中钉、肉中刺，距敌阵地最近处仅有150米。4连采取阵地构筑真假结合、战斗位置灵活多变和一人多位、一枪多位等战术，把敌人放到近处打，先后粉碎了敌人连、营规模的3次反扑，以较小代价取得毙敌251名的战果，战后被昆明军区授予“老山坚守英雄连”荣誉称号。
“7.12”抗击敌加强师规模反扑作战中，40师广大指战员以“不丢一寸领土”“誓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英勇战斗，顽强拼搏，艰苦卓绝的与敌奋战，顶住了敌人上万发炮弹的狂轰滥炸，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疯狂进攻。经过14个小时的激战，挫败了敌1个加强师的进攻，毙伤敌3700余名，俘敌6名，取得了“7.12”大捷，创造了中越战争一次歼敌最多的经典战例。我阵地前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叶剑英元帅在观看云南老山前线指挥部上报的“7.12”抗敌师规模反扑作战实况录像时，感慨地说：自淮海战役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多敌人的尸体！
从此，敌军元气大伤，再也无力组织大规模的反扑，要在3个月内收复“失地”的“MB-84”计划流产。老山“7·12”大捷，是自卫还击作战的重要转折点，史称“最漂亮的一仗”和“最强防御”，使松毛岭变成了敌人的“伤心岭”。
防御作战阶段，40师部队英雄辈出，杨国跃、秦国富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120团4连指导员郭兴科被中央军委授予“战地模范指导员”荣誉称号，金古阿格、马应国、王报军、潘相安烈士、代付文烈士、周忠烈烈士被昆明军区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119团荣立集体一等功。
六、炮兵万岁
现代化战争，普遍重视火力歼敌，炮兵这一战争之神作用的发挥显得尤为重要。重用火力、火力主战是老山作战的主要样式和歼敌手段，也是老山作战的最大特色。从进攻拔点到防御作战，敌我双方使用炮兵逐渐增加，如何发挥炮兵的强大威力，如何支援步兵迅速夺占进攻目标，如何保障步兵守住阵地，如何适应以枪战为主转变到以炮战为主，既是夺取作战胜利的一个重要条件，又是作战中急需解决的一个新课题。我始终以强大的炮火优势，凭借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条件，广泛、持久、灵活地组织炮兵作战，不仅仅是运用炮兵配合攻防作战，特别是适时组织炮兵“独立”遂行战斗任务，充分发挥了炮兵的作用。40师部队从4月2日参加炮击作战开始，至8月4日撤离战场，在125天的作战中，炮战达118天，消耗各类炮弹15万余发，仅“7·12”抗敌加强师规模反扑就消耗炮弹3.9万余发。
△上图：152加榴炮阵地
进攻作战前，为隐蔽我战役企图，消耗敌有生力量，摧毁敌主要目标，我组织进行了26天的炮击作战，以打迷、打疲、打瘫、打出战斗诸元为目标，大量杀伤、消耗敌人，破坏敌防御，为进攻作战创造有利条件。独立炮战，作为老山作战的一个阶段，开创了我军边境作战史上的先例。
分管指挥炮兵作战的副师长易登灿一直随炮指行动，他指挥得心应手，战法运用自如，是师团炮群的主心骨。炮兵进攻作战中，各级炮兵指挥员与步兵指挥员同用一张地图指挥、面对面协同指挥，按照“打准、打狠，小消耗、大战果”的要求，采取“远疏近密、火力拔点、多道控制”的战法，使步、炮协同能力和炮兵火力快速反应能力有了明显加强，有力支援了步兵拔点行动。
防御作战中，敌我炮战更加频繁，每日我阵地承受敌炮弹轰击，少则几十发，多则上万发。我始终遵循“量敌用炮、量敌用弹、精选精打、打中求省”“精用兵、巧用炮、活用战术”“老鹰抓小鸡，打则必歼”的作战原则，目标选择上重点打击对我前沿威胁最大的炮兵和敌各级指挥所、观察所，力量使用上则师属以上炮兵主要打击敌大口径炮兵、团属炮兵主打敌前沿火炮，战术运用上压制与歼灭射击相结合、以歼灭射击为主，一旦找准目标，就坚决给予歼灭性打击，并经常用“冷枪冷炮”手段歼敌，积小胜为大胜。同时，各级结合战场变化实际不断创新方法，甚至采取火炮上刺刀（上山）的战法歼敌，40师炮团将85加农炮1个连部署在偏马，居高临下，直接对敌坚固工事和火力点进行摧毁射击，将107火箭炮推上山，进行直瞄和简便射击，将红箭-73反坦克导弹扛上山，直接打敌地堡。在老山作战整个战斗过程中，炮兵既打敌人的进攻队形，又打敌炮兵及保障分队；既打前沿，又打纵深；既打正面，又打躲藏在死角的敌人，真正把炮兵用活了。
“7.12”抗击敌加强师规模反扑中，40师用了11个炮兵营支援119团在松毛岭、那拉地区坚守防御，在4公里的防御正面上，炮火密度每公里正面达33门，加上营属炮兵，每公里正面上炮火密度达100门以上，占师属炮兵的80%，70%的敌人是被我炮火杀伤的。“7.12”抗敌加强师规模反扑胜利之时，率部征战的119团团长张又侠，带着胜利的喜悦与官兵们一同喊出了“炮兵万岁”！
七、血性政工
战斗精神永远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首要因素。老山作战是在我国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军进入和平建设时期的前提下进行的，事关国家政治、外交、领土等核心利益，事关国家、军队形象。前线艰苦作战、后方一派和平的景象形成强烈反差，给战时政治工作提出了新课题、增加了新难度，要求政治工作必须要有血性；面对越军这个凶残的敌人和恶劣自然环境这个“隐形”的敌人，政治工作也必须充满血性。老山作战中的政治工作，就是充满血性、展示血性的政治工作。
为了适应新的作战环境和要求，师政委陈培忠和主任陈有忠积极探索开辟战时政治工作的新路子。早早就提出了“血战老山顶，领土一日还”“不是战胜，就是战死”等气贯长虹的血性口号，适时开好任务部署会、出征大会、誓师大会等“三会”，对官兵进行“三视”“四观”“四比”“五战胜”等教育，极大的激发了官兵的斗志。“三视”教育号召官兵仇视、蔑视、鄙视敌人，“四观”教育引导官兵认清生死观、苦乐观、荣耻观、得失观，“四比”教育引领官兵与红军长征比艰苦、与八年抗战比时间、与牺牲战友比奉献、与上甘岭战斗比意志，“五战胜”教育教会官兵如何战胜敌人、战胜困难、战胜疲劳、战胜疾病、战胜自己。
40师部队抓住每一个时机，持续开展政治教育，不断激励官兵强化战斗意志。在召开作战会议定下决心时，各级党委和主官带头作出表态和承诺；出征誓师大会上，营、连接续开展表决心、挑应战活动；授予攻击（穿插）分队作战锦旗、披戴红花时，分队官兵进行庄严的宣誓；出征仪式上，集中官兵喝壮行酒、留下最后一份血书（遗书），展示他们视死如归的精神；大战前夜，组织官兵在帐篷下生死话别、真情告白；踏上征途之路时，让大家面向祖国行最后一个军礼……充分利用战友牺牲、出现英雄壮举、杀敌立功、火线入党等重要时机，适时开展教育，大大激励了官兵的斗志。
△上图：在阵地上开展政治工作
老山作战中，随部队作战的政工干部很多，可以说是建国以来政工领导干部上阵地次数最多、时间最长的一次作战。进攻作战中，师、团政治部（处）有1/3的干部下到一线作战连队，118团副政委周忠仕到主攻营3营加强指挥；119团副政委张正光到1营加强指挥，牺牲在阵地上，成为作战中牺牲的职务最高的政工干部。老山作战中牺牲的营职干部有118团1营副教导员韦玉辉、119团1营教导员李玉学、组织股股长向昌龙，牺牲的连指导员有5名，其中118团一枪连两任指导员牺牲，120团4连指导员郭兴科牺牲后被授予“战地模范指导员”荣誉称号。老山作战中，40师的政治工作充分展示了军人的血性，为整个作战过程提供了坚强的政治保证和组织保证，最终攻占了老山阵地、守住了老山阵地、顺利地移交了老山阵地。
八、保障不断
现代战争，没有坚强的后勤保障，要想取得战争胜利是不可能的。老山作战，从部队集结到炮击作战，从进入出发阵地到拔点作战，尔后转入防御，作战持续时间长，兵力投送难题多，作战物资消耗大，加之作战地区山高坡陡、草深林密，雨天道路更是泥泞难行，负重5～10公斤都难以长时间前行，后装保障难度特别大、要求特别高。一般地形上，后送一名伤员4人即可，而老山地区则至少需要10～12人，高强度的运输，别说是人，甚至有些驮马，见了驮架就浑身发抖。
40师首长对此虽有预判，难度还是远远超出了预期，但保障分队不畏艰险，基本做到了保障不停、物资不断。按照“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原则，40师要求后装保障部队牢固树立“一切为了前线、一切为了胜利”的思想，加大战役战术后方应急作战物资储备，建立多方向、多梯次、有重点的后装部署，采取弹药提前到位、物资提前装车、熟食提前准备、运力提前组织等方法，形成多层次的后勤补给线，“保证部队打到哪里，弹药物资就供到哪里”，做到了人员有饭吃、炮兵有弹打、车辆有油用、伤员救得下，牢牢掌握了保障主动权。在伤员后送上，实行梯次救护、陆空联合运送，由于抢运及时，大大减少了部队的死亡率。在医疗保障上，师、团、营逐级向下加强医务人员28名，其中干部8名，使每个一线连队有2～3名医、卫人员，增强了一线救治能力；针对老山地区气候炎热、水多、湿度大、蚊叮虫咬等情况，及时给部队送上了防潮物资，配发了防虫、防病、除臭等防病药品，提高了官兵的生存能力；战斗在前线的广大医护人员，以“时间就是生命”的口号激励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搞好抢运、抢救工作。在装备维修上，采取以阵地抢修为主、后方抢修为辅和伴随修理、定点修理、流动修理相结合的方式，搞好武器装备的技术保障，保证了枪炮打得准、车辆开得动、作战任务有序完成。
△上图：军工和医护人员快速把伤员抬下阵地
40师后方保障部（分）队在师后勤部部长刘士功的率领下，克服重重困难，战前储备干粮和罐头505吨、被装4000人份、背水袋1000个、担架300副、战备药材15个基数、战食材50000人3个月量、帐篷1300顶、床板2100块；进攻拔点作战中，补充油料17859吨、消耗干粮和罐头288吨、水泥1208吨；防御作战中，补充给养142.5吨，建成纵深机动部队永久性、半永久性住房23万平方米，救治伤员1353人、后送烈士480人，先后动用5个军工连、4个民工连、2个民马连完成前运后送任务；炮击作战中，消耗600余吨弹药，“7.12”作战中发射炮弹3.9万发，重达1151吨，全是保障分队肩扛马驮车载运送到阵地上的。后装保障人员不怕苦、不怕累，拼死拼活为前线，保证了部队枪炮有弹、人人有粮、车辆有油，做到了供得上、救得下、开得动、修得好，受到了一线指挥员的称赞。
负责留守工作的师副政委马化清，大胆负责做好留守工作，全师营院秩序良好，家属思想稳定，农副业生产取得了历年来最好的收成。
战争一定意义上讲就是打后勤。老山作战，40师部队坚持作战与保障并重，既立足于部队自身，又依靠军民联合保障机制，实施超常保障，确保部队“攻必克、战必胜、打必赢”。
九、最累军工
老山战场上，有这样两句话广为流传：“最怕不过特工，最累不过军工”“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看看咱们军工队”。在老山这个特殊的战场环境、恶劣的战场条件、落后的战场运输方式下，军工成为了作战行动的有力支撑，也成为了老山作战中最苦最累的一个群体。
40师120团在多次向上级争取打主攻或助攻任务的要求没能实现的情况下，团长谢圣明、政委何兴平特别能顾全大局，特别能忍耐，从作战全局出发，服从整体利益需要，坚决担负起二梯队当军工的重任，圆满完成了老山作战跟进保障的任务，确保了老山作战的胜利。
△上图：运送弹药场景
保障战斗的任务十分艰巨。从那拉到老山顶，往返一趟通常需要8、9个小时，而我保障分队冒雨负重在泥泞、路滑、坡陡的羊肠小道上，一昼夜就要往返3、4趟。为了快速、安全运送保障物资，干部战士手脚并用，往上送用手脚一起攀行，往下运用手支撑前行，95%的同志磨破了手脚，划破了脸颊，磨通了鞋子，累的头发胀、腰腿发软，甚至口吐白沫。汗水、雨水、血水、泥水，敷满了干部战士的周身，糊住了他们的脸颊、四肢，一个连的同志对面相逢不相识，只能凭对方的声音来分辨。尽管如此，官兵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把弹药、物资送上去，快把伤员、烈士运下来。每天搬运几十吨物资，硬是靠干部战士的一双手、一双脚、一对肩膀，一趟趟往上送，一个个往下运。
保障战斗的任务也十分危险。老山是敌军苦心经营的阵地，撒下了数以千计的各种地雷，干部战士随时都有触雷危险。战斗激烈时，越军对我后勤保障线不断进行封锁、拦阻射击，官兵们随时都有中弹流血牺牲的风险。120团官兵毫不畏惧，宁愿自己多流血、多牺牲，也要坚决保证战斗部队有弹打、有饭吃，伤员烈士及时运得下。保障战斗中，120团官兵发扬严守纪律和自我牺牲精神，在装卸前送食品、饮料时，没有一个同志擅自动用过上送战斗分队的一粒米饭、一片干粮、一个水果、一支香烟、一瓶罐头、一瓶汽酒水。许多保障分队的官兵还把自己的干粮分给伤员吃，自己勒裤带挨饿，爱护伤员胜过爱自己，涌现出了许多舍生忘死的英雄事迹。120团3连副指导员苏柏林，在28号高地为了掩护负伤的友邻部队战友，脖子被弹片炸伤，还继续组织连队抬运伤病员，为战斗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目睹军工的艰辛付出，一线官兵激动地喊出了“军工万岁”！
十、军民联战
“军队打胜仗，人民是靠山。”老山作战的胜利，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军民团结的胜利。在支援前线部队中，全国各族人民从四面八方寄来了大批饱含深情的慰问信、慰问品。云南省委、省政府，贵州省委、省政府，云南边疆各州、市、县党委、政府和各族人民群众，不仅从物力上大力支援部队，而且从各方面入手无微不至地关怀爱护子弟兵。特别是文山州和麻栗坡、西畴、文山、马关等县，作出了最大的努力，承担了最重要的任务，组建了支前办公室，并由政府1名副职领导，专门负责支前工作；组建了支前队伍，根据部队的需要，做到要什么供什么，需要多少供多少，各县民工、民马按时按要求到达集结地点，送茶水，搬物资，修桥铺路，处处给予部队方便。
△上图：边疆群众为赴前线将士送上一杯热茶
老山作战打响后，许多群众自动组织起来参加支前，给部队送菜、送柴、送鸡、送蛋。麻栗坡县先后组织了3批11个民工连和5个骡马连，共计民工2000多人，骡马500多匹，冒着敌人的炮火，前往阵地运送物资，抢运伤员烈士。支前民兵、民工不怕疲劳连续作战，主动担任巡逻、堵卡、守桥、支前运输任务。他们百倍警惕，严守边界，风里来雨里去，积极配合部队作战，多次歼灭入侵的越军特工队。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又临战动员了1200多名群众前运后送，最大的64岁，最小的只有8岁。文山州委书记李殿彦、麻栗坡县县委书记许崇志等领导同志，亲自带领群众到医院为伤员输血。昆明市的广大团员、青年、学生和各族群众几乎每天都到医院慰问伤员，战区群众先后为部队献血100000余毫升。地方政府和人民群众对子弟兵的亲切关怀，使参战官兵深受感动和教育，极大地鼓舞了官兵们的斗志，充分显示了人民战争的整体威力。这也是我们取得老山地区作战胜利的重要力量源泉。
△上图：40师常委：师长刘昌友(左四)，政委陈培忠(左二)，副师长易登灿(左一)、任忠(左三)，副政委马化清(右四)，参谋长王继堂(右三)，政治部主任陈有忠(右一)，后勤部长刘士功(右二)
20世纪80年代，我军装备并不先进、武器并不精良、条件并不优越，老山作战战斗之激烈、战场之惨烈、官兵之壮烈是难以想象的。40师参战官兵面对极端艰苦的自然条件，面对凶残狡诈的敌人，怀着对祖国和人民的无限忠诚，经受住了血与火、灵与肉、生与死、苦与乐的抉择与考验，不怕牺牲，前赴后继，可以说是：攻如猛虎、势如破竹，守如泰山、坚如磐石。实战证明，40师不愧是一支能打仗、打胜仗的英雄部队，40师党委是一个锐意创新能带领部队打胜仗的师党委班子。老山也因此次作战成为了一座战争之山、胜利之山、英雄之山、神圣之山，享誉神州，备受关注。
△上图：2014年11月刘昌友将军（前排右五）与参加“老山英雄老山行”活动人员在麻栗坡烈士陵园献花默哀
老山作战，谱就了共和国的一段战争史，写下了一篇荡气回肠的英雄史，铸成了一部革命英雄主义的斗争史。40师官兵用生命和鲜血夺回了老山、守住了老山，把领土交给了祖国和人民，用顽强的斗志和坚强的意志创立了老山精神，用“英勇奋战、无私奉献”的精神时时激励着后来人，为我国领土完整和社会主义建设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老山作战的胜利，靠的是党中央的正确方针，靠的是中央军委和上级首长机关的正确指挥，靠的是兄弟部队的密切配合，靠的是全体指战员的英勇奋战，靠的是地方政府和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援。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军委首长2015年1月视察14集团军时，看到老山作战118团3连19岁战士王建川生前写给妈妈的诗时，称赞他“为了祖国不惜血染战旗”。老山作战过去39年了，曾经的战火硝烟已经消散，为国捐躯的官兵也离我们远去了，但他们的精神永存、英名永在。
作为活着的战友，作为后来人，我们无法忘却、不能忘却那段血染的历史、那些英勇的官兵、那些长眠的英雄！
作者：李英玉，保山军分区原司令员，大校军衔。
系原14军40师军官，参加收复老山作战。
编辑：艾宗升/刊头：兰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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