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圃寓言50】

文‖毋东汉

      （050）理发学徒

      从前，天底下，地浮头，有个烧火流烟村。村里有个小伙名叫“我不敢”。这不是他爸起的名字，更不是他爷起的名字，是村里人给他起的名字。他爷他爸死了，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我不敢”长到十六岁，出门当学徒。他看到剃头铺子挣钱利索，就学剃头。师父抱来个西瓜，教他用剃头刀在西瓜表面刮，就像刮脸剃须一样学手艺。师父还说：“学剃头，胆要大，心要细，刀要快，水要热。记下了没？”

          “我不敢”说：“记下了。”

          师父特别叮嘱他：“剃头刀一定要买质量高的。刀快显得手艺好。”

        “我不敢”听了心领神会，他见了卖剃头刀的，总是缠着讨价还价，值到买到手。这样，他的抽屉里面摆滿了剃头刀。桌面上摆满了剃头刀，书架上的书被他腾空，也摆了剃头刀。这些剃头刀，一把比一把锋利。“我不敢”还不放心，一有机会就拣拾掉在地上的头发，横放在刀刃上用嘴猛吹，头发断了，他才放心。

        师父见他刮西瓜皮很周到，把涂在西瓜上的蜡刮得光净，就让他给一个顾客剃头。他说：“我不敢。”师父只好教他只管洗头，看师父怎么剃头。

         师父见他看得认真，又教他给顾客剃头。他说：“我不敢。师父放心！我的剃头刀一把比一把锋利。我一定能成为好的剃头匠！”

         师父笑道：“剃头刀再锋利，你不敢动手也是枉然。你回去吧！”

           “我不敢”始终没学会剃头，过了十年，兴起了理发剪，电动推子。“我不敢”又进了剃头铺。这时，师父病故，剃头铺改名为理发馆，“我不敢”的师姐当了掌柜，“我不敢”当了理发师。他收藏的剃头刀绝大部分生了锈，钝得用不成了。只有最后买的几把尚能刮胡须。“我不敢”只管用电推子，刮胡须由他师姐代劳。

        剃头刀再锋利，但“我不敢”，还是没用。武器好，还要武艺好，更需要勇气。

        2023-4-21-于樵仙居。